亞瑟蘭觀點:德里紅燈區舞妓眼神裡,缺乏挑逗男人的慾韻

2018-02-18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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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杜小表哥曾經用這輛豐田轎車載布席拉姑媽到我們家兜過一次,我的兩個哥哥,摸著那輛在夏日艷陽的照耀下既灼熱又閃亮得刺眼的黑色車頭,瞪得眼睛都快凸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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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發現我與眾不同的,也是古杜小表哥。

只有他知道,在小村莊中的布席拉姑媽家,在那扇咖啡色木門後有古老蹲式茅坑的浴室裡,我會和布席拉姑媽家的女人們一樣,溫慢地蹲坐在小板凳上用肥皂慢慢抹遍全身肌膚,再用木瓢子舀水輕輕沖淨我的身軀,而不是像野少年般地直接站在蓮蓬頭下嘩啦啦沖刷。

也只有古杜小表哥知道,眾人皆睡的夜裡,在夜色的掩護下,我會以雪白乳膏敷護我的巧克力色瘦臉,為我晶緻的容顏。

當然,這些都是只有在布席拉姑媽家、只有在古杜小表哥的掩護下,我才能享有的自在與歡欣。即使我明知那樣的歡欣裡,其實潛藏著我壓抑在內心底深處不為人知的罪惡與矛盾。

家族裡其他待嫁的表姊妹,無一不極力討好古杜小表哥,希望可以獲得他的垂青;不僅是基於古杜小表哥在布席拉姑媽家所受到的寵愛,而是他的風采著實令人傾心。

猶如冬天裡的清晨,夜裡的濃霧尚未散去而村婦們已經起床炊煙裊裊,古杜小表哥的笑容就像閃著夢幻泡沫的冬日初陽,總是溢著既和煦又不刺眼的光芒,維持著讓人不管膩在裡面多久都不會因為漸感熾熱而想要起身離開的光度與暖度。

說不上風度翩翩,卻絕對是個談笑風生的爽朗青年;只要有古杜小表哥的場合,總是笑聲連連,就連我的父親,即使眼神裡總透露著許多藏不住的憂鬱,卻也總是被古杜小表哥逗到放肆地笑岔了腰。表姊妹們,包括我唯一的姐姐寶雅,莫不衷心祈求真主能把自己許配給古杜小表哥。

只要逮到機會,女孩們總是假裝不小心地剛好坐到古杜小表哥的身邊,既嬌且羞地瞄望古杜小表哥;她們彼此也總是以窺探和較勁的語氣調侃著誰喜歡古杜、誰才配得上古杜,就是沒有人勇於正面承認自己其實也是喜歡古杜的。

我對她們並不構成威脅,因此,即使大家都知道古杜小表哥會偷看我洗澡、喜歡拿我開玩笑,但是,她們都十分樂意託我捎口信給古杜小表哥;也正因為我可以比她們更親暱、更無所顧忌的挨在古杜小表哥身邊,所以,她們總希望從我口中探測古杜小表哥可能喜歡的女孩名子。由於我的善解,她們甚至向我訴說起她們對古杜小表哥單相思的苦。

她們都錯了。

打從我在十歲那年突然明瞭面對自己愛慕的人,賀爾蒙會滋生一種特殊的情愫時,情竇初開的我,就沒比任何人少愛過古杜小表哥一天。單戀滋味的苦,沒有人比我深刻。

古杜小表哥若即若離、隱隱約約似乎明瞭我的心意,但他從不說破,並且一直和我維持著只有我們兩人能懂的默契與距離,小心地不讓我變成大家眼中不得不除的惡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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