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除「男裝麗人」的外衣,探查川島芳子的絕望:《亂世的犧牲者》選摘(1)

2015-12-11 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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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以一介女身,將青春奉獻給國家工作,而且不至於毀損自己天性,之後擁有圓滿家庭,順利過完一輩子的河原操子相較,川島芳子的傷痛便更為清楚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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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原操子從御茶之水女子高等師範學校畢業後,先回故鄉長野縣立女學校任職,因為想要一償平日宿志,之後又離開橫濱的大同學校教職,渡海前往上海的務本女子學堂擔任教師。接著更為了擔任內蒙古喀喇沁王府教師,單身從北京啟程前往喀喇沁。她在《蒙古土產》一書中如此寫道:「喀喇沁在何方?在北京的東北。途中需要歷經九天的旅程。途中除了風景千篇一律外,什麼事情都沒告知,不僅沒告知,我自己也全然不了解狀況。」明治三十六年十二月,日俄之間風雲詭譎,她除了表面擔任喀喇沁王府日本人教師,也得負責探查蒙古境內俄羅斯勢力的動態,此外,為了方便橫川省三、沖禎介的偵查行動,她也被委託負責國策上暗中執行的機密業務。喀喇沁王府內大多數人都屬於親俄派,完全不知何時會遭遇何種危難,因此河原一直以來,都是短刀與護身用手槍絕不離身的狀態。

1933年的川島芳子,英氣逼人。(維基百科)
1933年的川島芳子,英氣逼人。(維基百科)

一位正值二十幾歲的女性,擁有什麼樣的動機,懷抱何種的宿志,才會想渡海前往大陸呢?她落落大方,極其自然地寫道:「在厚冰之下暫時被閉鎖的宿志,也就是投身清國女子教育的希望,在暖春陽光的沐浴下,又如草木般復甦萌芽了。」一位如此年輕的女性,卻能如此自然地下了這個決心,這應該就是河原操子的人格,也是那個時代的心聲。那是一個石光真清所謂的「國家的命運和個人的未來被緊緊繫在一起的時代」(《望鄉之歌》)。那個時代的心情,在日俄戰爭之後便失去了。

保田與重郎在昭和一○年代中期,於改版的《日本之橋》上發表了一篇〈河原操子〉。他寫這篇文章的動機,在於追思已經失去的遙遠文化情操,以及抗議昭和戰間時期的國策言論。「古代封建之世,與其教導女子意識形態的表現方法,更著重於努力創作文化的母體基礎,其結果,便是在這個新日本的動亂期,藉由一位日本少女之手,讓國家出現在整個世界舞台上。女人講道理、宣傳思想時不需靠嘴吧。女史們不論是在和平還是戰爭時期,她們展現出來最高明的人類行為之一,就是不依賴人工性的理論,她們依照的理論,是最自然的,發自內心的愛的教誨。小生今日為了想要批判當下非常時期型、國策型的女丈夫諸君,指責她們非日本的一面,因此文章中不厭其詳地討論了有關河原女史的事蹟。」

回過頭來思考川島芳子時,如作者上坂氏所介紹的那般,有第三者批評說,考察芳子既帶傷痛又充滿華麗的行為軌跡後,發覺她缺乏任何明確的思想體系,但正因為如此,這也暗示著她扭曲心理下的愛,而這種愛正是造成她奔放行為的原因。當她的心情表現在行為上時,便屢屢加強了她想由高崖上一躍而下的決心。剪斷頭髮、改穿男裝,就是最初的行為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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