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恩認為,這一問題具體可以分成兩種說法,第一種是「我想知道,為什麼……?」
第二種是「我想知道,我能不能……?」
這兩種說法常以先後的次序出現,而且往往能讓你獲得意想不到的收穫。
對此,我覺得另一本書《洞察》裡的一個案例更能說明其效果:
當德雷克·卡永戈走進他入住的費城酒店房間的浴室,他注意到一個細節,其他出差人士和度假家庭也會發現這個細節,卻從未放在心上:牆角架上一塊很小的香皂。他昨晚用過的光滑綠色橢圓形香皂不見了,今天換成了一個小硬紙板盒,裡面放了一塊新香皂。
他是土生土長的烏干達人,當他和家人從窮凶極惡的獨裁政治中逃亡的時候,他們變得一無所有。現在他是一名美國的大學畢業生,經濟還很拮据。他關上水龍頭,穿好衣服,將那塊沒有用過的香皂帶到酒店前臺。
「我想和您確認一下,我不會為這塊香皂付錢,」他對服務生說,「我沒有用過,也不需要。」
「哦,別擔心,這是送的。」前臺說道。
「謝謝,可是我昨天到房間的時候已經有一塊了。」卡永戈解釋道,並問服務生,「那塊用過的呢?」
「我們每天都給每位客人換新香皂。」服務生向他保證說,「不會收您費用。」
卡永戈聽後大吃一驚:每個房間?每天?每個酒店?全美國?「那麼,那塊用過的香皂怎麼處理?」他問。他小時候長大的難民營裡用的是細片的肥皂,但酒店的香皂相當足量,即使在他用過了以後還像新的一樣。
服務生向他聳聳肩,說:「負責清潔的服務生會把它們扔掉的。」
「扔到哪兒?」
「就和其他垃圾一起扔。」
「我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數學家,」卡永戈告訴我,「但我很快就意識到,如果有一半的酒店都這麼做,那麼將會有大量的香皂就這麼被倒進垃圾填埋地了。」
卡永戈知道,每年有兩百多萬人(其中大多數還是蹣跚學步的孩子)死于腹瀉性痢疾,而單靠用香皂洗手就能夠預防這種疾病,他覺得美國酒店的做法讓人難以接受。在非洲,香皂還是一種很多人買不起的奢侈用品,而在美國,人們隨隨便便就把它們扔掉了。
卡永戈決定要為此做些什麼,通過變廢為寶去幫助故國。返回美國亞特蘭大的家後,他便四處開車去當地的酒店,嘗試索要已經用過的香皂。「一開始他們覺得我瘋了,」他回憶道。
他在電話裡講述那些酒店的反應,聲音中透著笑意,「酒店的人問我要那些做什麼?它們很髒。我回答說,是的,是髒,但是我們可以清洗,我們可以洗香皂!」
卡永戈找到了一個回收設備,能夠為收集來的舊香皂拋光表面、軟化並消毒,於是,「全球香皂工程」(Global Soap Project)的慈善事業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