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戒嚴時代,他也讓世界看見台灣!一輩子拒向殖民者低頭的文學大將陳千武

2016-06-22 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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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千武中年以後,頗有一種暖身完畢,火力全開的氣勢。他同時寫詩、寫小說、寫評論、參與文學社團、投入兒童文學的撰寫,還翻譯了不少作品。(包括《星星的王子》──沒錯,就是聖伯修里的《小王子》,那是台灣第三個譯本)1970年代,他的堂兄陳瑞堂選上台中市長,他被延攬入市府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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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段期間,他結合了企業的捐款,設立了「台中文化中心」,並且以此為據點舉辦地方的藝文活動。現在在台中市一中街附近的「文英館」,它的前身就是這個文化中心。這是全台灣第一個文化中心,後來其他各縣市之所以仿效跟進,就是因為蔣經國來台中視察時,覺得這個模式不錯,就順帶「收割」成他的「十二項建設」之一,下令全台各縣必須成立。隨後,更在中央層級,設立了現在文化部的前身「文化建設委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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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中文英館(圖/Wikimedia

但在同一時間,陳千武一方面於體制內大顯身手,一方面卻又透過詩作表達出他對政府的不滿。諸如《媽祖的纏足》的多首詩作,都看得出他對戒嚴體制的滿滿怨念;《獵女犯:台灣特別志願兵的回憶》當中,只要是提及戰爭結束之後,台灣人的未來,字裡行間馬上就會浮起滿滿的苦笑。

在閃靈樂團描寫日本殖民時代的〈皇軍〉一曲當中,有段奇妙的歌詞:「大港起風湧 / 堂堂男兒欲出征 / 氣勢撼動TAKAO / 齊開向你我前程⋯⋯」如果對日本殖民時代的複雜性不夠清楚,也許會覺得很難理解:被徵召成為皇軍,這是要去當殖民者的炮灰,為何閃靈會用這麼氣勢滂礡的詞句來描寫這段故事?「齊開你我前程」,到底迎向的是怎麼樣的前程?但只要回頭印證陳千武的故事,我們就能看出,這底下充盈的是被殖民者的硬氣。

不管在日本時代,還是中華民國在台灣時期,像陳千武這樣秀異的被殖民者,都是頂著政治結構的沙塵暴在荒野中行走的。從後見之明來看,我們當然可以批評他缺乏更廣遠的結構視野,缺乏絕對的意志,與殖民者徹底決裂,也當然可以把他的志願兵經歷和戰後體制內經驗視為某種妥協和投降。但如果只是這樣看,那就太浪費他活出來的這則故事了。

那是赤腳走過荊棘地時,也不喊一聲痛的意氣。面上全是不在乎的神情,衝著殖民者一笑:你看,我這不是做到了嗎。

作者/朱宥勳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想想論壇(原標題:【沒在寫小說的時候】煞氣a被殖民者陳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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