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新規定,在中國境內營運的內外資企業在境外上市前須向當局報備。此舉在網約車龍頭企業滴滴出行不顧官方反對赴美上市後推行,被形容為資本市場的長臂管轄。
上述中資投行高層黃先生說,以前IPO只需通過香港證監會和聯交所批核,現在卻要先從另一司法管轄權的中證監取得批文。「而我們不知道他們的進度,只能乾等,如果想上市的公司涉及敏感行業如數據安全、基因研發等,他們會審批得極慢。」
他補充指,中國政府的標準隨時可以改變,大幅增加不確定性。「北京一方面想企業『走出去』海外集資『救國』,另一方面又怕那些公司上市後不受控制,所以才會出現這種什麼都要管的政策,最後就搞死金融市場。」
未來「由治及興」?
香港市場在美中角力、中國經濟下行和北京嚴苛政策等外圍因素下,似乎顯得有些束手無策,但經濟學者徐家健不認同「國際金融中心遺址」之說,他指香港在技術層面仍有事可為,以遏止資金外流。
例如,他認為應改革恆指成分股「易入難出」的機制,根據市值變動剔除低質素股份,同時取消香港證監會「前置式監管」措施,回復以往「披露為本」的監管制度,以提高IPO市場的活躍度。
另一方面,他說港府應更積極開拓歐洲、東南亞和中東等市場。「香港要自強,找新出路,就算香港只是一個中國城市,外國人也想繼續跟中國做生意的,我們要看看人家需要什麼,慢慢建立信任。」
香港中文大學學者李兆波則認為開拓新興市場的時機已過,一旦失去國際城市的形象,香港對國際社會的吸引力不復存在。「去外國找生意當然要同聲同氣的,但你看現在的官員英文講得不好,有的甚至日日講普通話,怎麼吸引外資?最多是吸引到內資,問題是現在國內經濟又不好。」
他表示,拯救香港市場「由治及興」的唯一方法是「回復2019年之前的角色」,而且要盡快實行。「世界不會等我們的,分手越久就越難挽回。如果我們再找不回來國際定位,恐怕會像日本迷失數以十年計,甚至永不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