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火箭軍高層換成海空軍出身的「外人」 凸顯習近平權柄不如外界想像穩定

2023-08-04 19:00
2023年7月31日,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晉升王厚斌(後左)及徐西盛(後右)為火箭軍司令員和政治委員。(AP)
2023年7月31日,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晉升王厚斌(後左)及徐西盛(後右)為火箭軍司令員和政治委員。(AP)

中國火箭軍高層大洗牌,但新帥卻都非火箭軍出身,而是海、空軍調來的「外人」。DW採訪3名專家,請他們分析習近平為何做出如此不尋常的安排?會否影響對台戰略?

中國火箭軍日前傳因貪腐或洩密而遭整肅,原高層消失公眾視野。種種未經官方證實的謠傳蕩漾之餘,原屬海軍的王厚斌接任火箭軍司令員、本在空軍服役的徐西盛則接任火箭軍政治委員。此事不僅被認為是中國軍方高層10年來最大規模的換血,由2名本在海空軍服役的「外人」來接管對火箭軍,更引發外界臆測。

習近平用人唯「忠」?

美國智庫「亞洲社會協會政策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莫里斯(Lyle Morris)告訴DW,火箭軍的人事震盪實屬罕見,加上被換上的兩人又都不熟悉火箭軍。他認為,這與其說是單純的人事調動,不如說是出於政治動機的「權宜之計」,為的是在火箭軍內部發生動盪後,填補上習近平信任的人選。

台灣淡江大學國際事務與戰略研究所助理教授林穎佑也向DW表示,火箭軍是高度專業的軍種,負責解放軍的核子武器及彈道飛彈,習近平卻將火箭軍將帥大位交給來自海、空軍的「外人」,可能是出於整治火箭軍內部的動機。他解釋,王厚斌、徐西盛沒有在與核武相關的軍種服役過,反而是「走黨籍出來」的角色,此次的人事調動可看作「內部管理」,派習近平信任的人去展開治理、整頓。

林穎佑質疑,這也可能讓外界質疑:解放軍會不會開了倒車,回到「外行領導內行」、用人「先求『紅』才求『專』」的狀況。他解釋,儘管解放軍整體的作戰實力已隨著中國的軍改和科技進步 ,有了大幅度成長,但戰爭還是「人」來進行的;若上級無法知人善任、以專長專才為優先,對解放軍的未來將是一大挑戰。

林穎佑還表示,這波動盪也透露了中國政局的蛛絲馬跡。二十大之後,外界多認為習近平已「非常有把握地掌權」中國政壇;但繼中國外長秦剛消失之後,中國軍方又發生大規模換血,這凸顯了,習近平的權柄也許並不如外界想像的穩定。

「是不是他掌權的內部又會有其他的動盪的因素?比如說鬥垮其他政敵之後,他自己內部會不會又出現新的敵人?」他說。

影響中國對台方針?

火箭軍職務與飛彈高度相關,外界多半認為其在中國侵台藍圖中,扮演重要角色。有輿論推測,火箭軍大規模換血可能暗示著,中國對台戰略的變化。

流亡美國的前中國海軍司令部中校參謀姚誠,他自稱與王厚斌同鄉、曾待過同一部隊。他在自己的YouTube頻道上表示,他認為王厚斌為參謀出身、擅長規劃及組織作戰,習近平派他擔任火箭軍司令,很可能就是在為攻台做準備。

台灣軍事專家林穎佑則持不同看法。他認為,此事並不會太大幅度地改變中國的對台方針。林穎佑表示,火箭軍在中國解放軍中始終扮演很重要的角色,「不會換幾個人就代表他們能力有問題」。他進一步以俄烏戰爭為例,稱火箭軍換帥暗示的「嚴重貪腐」,才是外界評估此事時應關注的焦點。

林穎佑主張,比起「戰術」,俄軍內部「防彈有問題、子彈沒有運到」等「裝備貪腐」問題,才是造成俄方進攻失利主因。此時中國解放軍爆出貪腐,外界也會思考,中國軍方會不會也有和俄軍一樣的問題

美國智庫專家莫里斯則指出,火箭軍的能力會否因此次動盪遭到損害或質疑,目前尚無人能確定,但他確實認為,火箭軍的聲譽可能會受到打擊。他告訴DW,此次負責中國全軍反腐敗調查工作的是中央軍委委員張升民,而他也是火箭軍的上將,「自己人追查自己人」的情況耐人尋味,也讓人好奇中國下一屆黨代會的中央軍委中,還會有多少成員來自火箭軍。

莫里斯認為,最後的人數也將揭示習近平對火箭部隊的信任程度。倘若火箭軍已失信於習近平,中國中央軍委的高層中,或許將很難看到火箭軍成員的身影。

(DW記者李宥臻對本文報導亦有貢獻) (相關報導: 李忠謙專欄:比秦剛消失影響更大,習近平對火箭軍陣前易帥為哪樁? 更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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