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中國反擊祭鎵鍺出口管制,意含比效果更重要

2023-07-10 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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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中國反擊祭鎵鍺出口管制後,把中美間的半導體戰爭再往上推一大步。(資料照片,美聯社)

在中國中國反擊祭鎵鍺出口管制後,把中美間的半導體戰爭再往上推一大步。(資料照片,美聯社)

上週中國宣布從8月1日起對鎵和鍺兩種金屬的相關物項實施出口管制,由於鎵和鍺為半導體重要材料,中國也控有最大的市占,這項政策震撼半導體業界,也被視為晶片戰中對美國的反擊,除了這個反擊的效果與持續力值得觀察外,更重要的是其對外發送的意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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鎵和鍺都是銀白色的金屬,在製造半導體、通信設備和太陽能電池板等方面有著廣泛用途,而且多是與其它元素組合一起而成為半導體等生產的重要材料,例如最廣為人知的是砷化鎵,是各種電子被動元件的重要材料,還有氮化鎵(GaN)則是一種堅硬且非常穩定的第三代半導體材料。中國有這個底氣祭出管制出口措施,就是因為中國是最大的生產國─鎵產量約佔全球9成、鍺產量佔全球8成(另一單位的估計是占8成與6成)。

中國突如其來的對鎵、鍺出口管制,當然震撼了歐美日韓台及全球半導體產業,對其影響則各方看法不一。如果中方立即下狠手緊縮,在短期難尋替代供應來源情況下,必然造成全球半導體供應鏈大亂、甚至再次斷鏈。但另一派則認為由於中國也在整個產業供應鏈中,因此不可能下狠手讓斷鏈情況出現,實際的衝擊不會太大才對。

先說衝擊面,一定有,但不會是全面性,而是針對性,美國廠商倒楣的機率遠遠高於其它。雖然中方宣布時說管制目的是為保護國家全安,這種管制是國際通行做法,「公正、合理、非歧視」,「不針對任何特定國家」。

正如美國祭出各種管制手法時,也時常不指名針對中國但所有人都知道就是針對中國一樣,中國祭出的出口管制,當然是針對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對中國進行半導體圍堵的反擊,因此要出手打擊一定先打美國廠商,其它國家的廠商不會是優先打擊對象。

那些在中國有投資生產的台韓廠商可以暫且安心,台積電早早就發聲明說此管制:「公司預期這不會對台積電的生產造成任何直接影響」,不無道理,因為台積電不是中方打擊對象。只是,縱然不受「直接影響」,是否受「間接影響」,就要再觀察了。

中國的管制出口是採許可制,因此鬆緊、時機與打擊對象可以完全「捏在手上」;再者,「企業在申請時要提供最終用戶和最終用途證明,並說明進口商和最終用戶情況」。眼熟嗎?是否覺得似曾相似?沒錯,半導體大戰中,美國商務部也時常玩這招,被外界懷疑有「掌握業者商業機密」之意圖,中國是否也有意藉此掌握更多資料,值得觀察。

事實上,中國這次的管制出口,最值得重視與思考者,是其行動稍來的訊息:這是一個警告、一次展示中國在供應鏈中的位置,同時告訴美國,中國有能力亦有意願反擊。

過去5年,美國對中國發動以半導體為核心的科技戰,很明顯中國是居下風,企業受傷、半導體技術停滯甚至倒退,美國把上千家中企列入實體清單中狠狠拷打修理一頓,但中國少對美企出手。原因倒非北京對美國仁慈,而是情勢所然─中國科技與技術落後於美國、出口又需要美國市場,美國的全球實力也在中國之上,因此中國相對較隱忍。

當然,更重要又實際的考量是:管制出口是拿供應鏈當武器打擊對手,但這是與貿易戰一樣的兩面刃,傷人也傷己,而且,許多時候只能短期有效,長期則反而讓對手找到替代來源、不再依賴對手,祭出管制者可能永遠失去這筆生意。

典範案例就在眼前,俄烏戰爭引來歐美制裁,俄羅斯以能源當武器回擊,雖然一度重創歐洲經濟,但1年多後,歐洲已降低、甚至逐漸擺脫對俄能源依賴。幾年前,日本安倍突然拿幾種重要半導體原料,對韓國祭出出口管制,雖然短期韓國大受影響,但不久還是找到替代來源。甚至即使美國對中的半導體管制明顯打到7寸,但美國科技業者還是擔心、也認為如此反而讓中國半導體掙脫對美依賴,獨立發展最後成為美國的競爭者。

不過,在美國持續對中國祭出更嚴厲的半導體管制手段後,中國開始反擊,上次是先針對美國半導體廠商美光祭出禁令,這次是針對重要半導體原料推管制出口令;既然美國步步進逼,中國就回擊擺出不惜「魚死網破」的樣子,看美國是否會因此考慮到如作得太過火,讓中方不惜代價回擊的影響而有所克制,多少有「以戰止戰」的味道;依照中方某「前官員」的說法,如果美國繼續制裁中國,中方還會有其它後續反擊行動,外界揣測最多的是:中方終究會祭出稀土為武器。

鑑於中國在鎵、鍺的高市占率,如果中方以嚴厲審核方式管制出口,一定會衝擊全球半導體供應鏈,因此中方審查的寬鬆是第一個值得觀察的重點,當然,更不能忽視管制出口本身對外發放的意含,而這個訊息的公布又選在葉倫訪中前夕,更是頗值得玩味,看來中美還要繼續「邊打邊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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