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芳專欄:人口消長與競爭力

2023-04-30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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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消長影響國家競爭力,圖為印度新德里的鬧區人山人海。(美聯社)

人口消長影響國家競爭力,圖為印度新德里的鬧區人山人海。(美聯社)

亞洲許多已開發國家包括日本、韓國、台灣,以及人口數曾高居全球之冠的中國,因為婦女生育率快速下滑,人口均出現負成長;反觀位於中東的已開發國家以色列,連年烽火,且各項天然資源均非常貧瘠,以國婦女生育率卻高居OECD國家之冠,同時遠高於東亞的日、韓、台與中國,形成強烈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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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據聯合國最新推估,今年4月底印度人口總數將超越中國,成為全球人口最多的國家。印度勞動人口年輕且逐年增加,呈現蓬勃朝氣,成為跨國企業供應鏈的另一個選項;相對地,中國勞動人口老化且逐年萎縮,不僅成為國安問題,也衝擊全世界的經濟發展。

中國邁向人口負成長 衝擊全球經濟發展

美國威斯康新大學麥迪遜分校中國人口議題專家、《大國空巢》作者易富賢日前在美國東西中心(East-West Center)的視訊論壇中指出,從全球角度看,亞洲的日本、南韓、中國、台灣、香港、新加坡與澳門的總生育率年年下滑,遠低於阿拉伯國家,其中,澳門、香港、新加坡和台灣最低,他們共同特點是,都受到傳統儒家思想影響,非常重視教育。

對於中國人口下滑的原因,他指出,隨著現代經濟快速發展、高度重視教育、預期壽命延長、平均可支配所得偏低等因素,中國政府有效推動一胎化政策,使得中國婦女的總生育率快速下滑。由於生育率下滑,勞動人口萎縮,人口快速老化,為中國帶來很大的社會危機。

中國人口危機(AP)
中國人口危機(AP)

中國在2013年放棄一胎化政策,為何人口仍出現負成長?由於中國先前推動一胎化政策太有效了,加上諸多經濟與社會因素,影響婦女的生育意願,短期內難以扭轉。易富賢指出,近年中國爆發房地產泡沫危機,房地產與婦女生育率之間的關係,值得觀察。如果房市泡沫持續發展,房價持續飆高,年輕夫婦負擔不起高房價,更無力負擔扶養兩個孩子的成本,因此,生育率不可能提升。如果房地產泡沫破裂,那麼勢必重創經濟,引發金融危機。在經濟衰退的情況下,一般民眾更無力負擔扶養小孩的成本,生育率將持續下探。

美中之間的競爭,從貿易戰到科技戰,先前不少經濟學者預測,2030年之前,中國經濟規模將超越美國,成為全球經濟龍頭,如今中國人口出現負成長,許多經濟學家與智庫轉為保留態度。易富賢認為,中國人口負成長的趨勢,短期內不太可能扭轉,預估2030年以後中國的經濟成長率會低於美國,因此中國的經濟規模很難超越美國。

本世紀末 中國人口規模可能降至10億以下

中國邁向人口負成長的時代,2022年婦女總生育率僅1.2,屬於全球偏低的國家之一。易富賢預估,中國婦女的總生育率未來將進一步下滑至0.8以下。依聯合國的預測,本世紀末,中國人口將降至10億以下。相反地,印度未來數十年人口規模將持續增加,不過,印度的經濟規模何時可能追上中國,仍是一個大問號,因為印度的貧窮人口仍然很多,且教育普及率不高,基礎建設相當落後,許多問題有待克服。

相較於東亞各國紛紛邁向人口負成長時代,位於中東沙漠地帶的以色列,在各項天然資源均極端貧瘠之下,卻創造了人口奇蹟,該國婦女總生育率高達2.9,為經濟合作暨發展組織(OECD)國家之冠。

所謂總生育率,是指每個婦女一生中所生育的子女數。已開發國家的婦女總生育率至少要達到2.1,才能達到世代更替的水平。

近年隨著經濟快速發展,婦女教育水平升高,普遍晚婚,加上經濟因素,都會區房價居高不下,台灣的生育率持續下探。依國發會統計,台灣育齡婦女總生育率在1960年代高達5.75,到了2010年降至1以下,2022年再降至0.87,為歷史新低。

2022年8月,以色列與加薩走廊巴勒斯坦人再度爆發衝突(AP)
以色列長年處於戰爭威脅下,以國婦女總生育率高居OECD之冠。(AP)

沙漠中的人口奇蹟  以國總生育率居OECD之冠

值得觀察的是,位於中東的以色列,屬於已開發國家,在資源貧瘠的沙漠中創造綠洲,儘管在戰火威脅下,婦女總生育率高達2.9,即一名婦女一生中生育的子女數將近3人,為以國創造了源源不絕的生力軍,與東亞各國朝向人口負成長的時代,有天壤之別。

《經濟學人》指出,以色列極端正統猶太教婦女平均生育7個子女,但在高科技大城特拉維夫,婦女的總生育率則較低,平均少於2人。

以色列是個多元移民組成的社會,由於阿拉伯人、極端正統猶太教徒的生育率普遍較高,長期而言,以色列的整體人口結構將出現重大變化。《經濟學人》指出,到了2065年,阿拉伯人與極端正統猶太教徒的人口將居多數,這些族群的教育水平偏低,失業率高,沒有服兵役,將擴大社會與經濟的差距,這些人口未來在政治上取得較大的影響力,恐造成社會更加極端化的隱憂。

人口消長與國家競爭力息息相關,一旦人口落入負成長,從東亞各國的案例來看,想要以政策扭轉這個大趨勢,非常困難。然而,如以色列這樣的多元移民國家,婦女生育率超高,為國家帶來源源不絕的生力軍,但又將引發另一個層次的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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