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教育》選舉過後,這個孱弱的學術界會改變嗎?

2022-10-10 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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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強調假如把焦點也轉向到中高階文官碩博士學位的取得及學術教育的虛假上,會發現孱弱的學術對這社會造成的惡果,會比我們想像中嚴重許多。(資料照,柯承惠攝)

筆者強調假如把焦點也轉向到中高階文官碩博士學位的取得及學術教育的虛假上,會發現孱弱的學術對這社會造成的惡果,會比我們想像中嚴重許多。(資料照,柯承惠攝)

類似陳明通的教授,在臺灣的公立大學中並不稀有。陳明通絕不是開先鋒的第一人,也不會是最後一人。許多不同學術領域中(如教育、工程、生命科學、資訊科學)都有這樣的人物,只不過外界不清楚。之前媒體偶爾也會披露類似的情事,因為不牽涉到政治或顯眼的政治人物,所以沒有引起社會大眾的重視。這些不被外界知曉的陳明通們,對其所屬領域及整體社會造成的負面結果,仍然不可小覷。希望有媒體和相關單位(教育部、立法院或監察院)能展開較全面的調查,針對臺灣學術界的亂象作深入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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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通被人詬病之處,在於他指導的學生人數眾多,超出了學術領域的規範,由此衍生出來的問題有:指導的不夠嚴謹、被指導學生的論文主題類似或抄襲他人、即使論文品質不佳也可取得學位。臺大尚且如此,何況他校!

20220516-國安局長陳明通16日列席立法院備詢。(柯承惠攝)
類似國安局長陳明通的教授,在臺灣的公立大學中並不稀有。陳明通絕不是開先鋒的第一人,也不會是最後一人。(資料照,柯承惠攝)

陳明通之所以能夠指導許多的學生,主要是因為他官學兩棲,有很好的人脈關係、有各式各樣的資源。成為他的學生不僅容易畢業,透過他的關係可以較容易地謀生、就業或升遷,也可自然地與眾多同門形成一個互相扶持的集團,如此多的好處一傳十,十傳百,他就成了奇貨可居的最佳指導教授人選。但在另一方面,他的居心也與一般學者不同。在他眼中,學生就是他的人脈與資產,一如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在各有所需,各有所求,及學術社群自甘沉淪的情況下,陳明通現象就出現了。

在研究所另有一類受學生歡迎的老師。這類老師在產官學界並不是那麼有分量,擁有的資源與人脈也不突出,不會給學生帶來什麼利多,但在學業上,他們對學生的要求較寬鬆,和學生的相處就好像是朋友一般,不會有太多太龜毛的要求,絕不讓學生對他們有畏懼之情。他們有一整套為什麼在學業上不需要嚴格要求學生的理由。比如說:學生的程度本來就不高,要他們達到一定的學術水準,不僅自己很辛苦,學生也不喜歡,還會阻絕後續指導學生的機會;別的教授要求也不高,假如自己的要求稍高的話,學生就不會來尋求指導;學生來研究所的目的就是拿個學位而已,想學的人自然就會學,不想學的人就不用太逼迫他們,幫助他們拿個學位是個順水推舟的做法;在學生拿到學位就可謀職、升遷或加薪的前提之下,讓學生如期順利的畢業,是對學生最好的照顧,何必耽誤學生的青春和前途!在這些善體人意的考量之下,這類老師自然能夠吸引到學生。

假如一個研究所有上述兩類教授中的一類,這研究所很快地就會產生異化,變成一個徒有其名的學術機構。在這兩類教授當道的研究所之中,即使有其他勤勤懇懇學者型教授的苟延殘喘,通常也不會起太大的作用,不會有什麼學生找他們指導論文,甚至也沒有機會去當論文口試委員。他們只是這個黑暗世界中的微弱燭光而已。

有數據顯示,父母對孩子上大學的財力資助愈大,孩子在大學階段的成績就愈差。(圖/取自Unsplash)
筆者將研究所指導教授分為兩種類型,並假如一個研究所有上述兩類教授中的一類,研究所很快地就會產生異化。(圖/取自Unsplash)

上述兩類教授為什麼會出現的原因很多,牽涉到我們的文化體質、社會的現實人心、大學教師不了解大學精神、大學資源的不足、大學運作的不成熟等等。要消除這兩類教授並不容易,也不可能。但我們可以反思:這兩類教授的出現造成了什麼惡果?

第一,這個社會徒有許多高學歷者,但以學力為基礎的國力則未相對提升。社會中瀰漫虛矯之氣,求是求實的力道受到了抵消。

第二,學術受到貶抑與糟蹋。假如有許多大學教授在研究所只會迎合和討好學生,學生就不會知道學術為何物。到頭來他們會看不起學者、學術、學位及學術成果,以為這些東西都跟他們取得的學位一樣,一切都是假!

第三,透過輕淺學術活動所產生的眾多「人才」到了實務界和學術界,會複製他們在研究所的經驗,從而產生眾多和他們一樣的徒子徒孫,就像癌細胞的蔓延一樣。

一番論文抄襲事件被揭露之後,大家的焦點,多放在政治人物學位的不當取得,及學術界與政治人物勾結的現象。但假如我們把焦點也轉向到中高階文官碩博士學位的取得及學術教育的虛假上,我們會發現,孱弱的學術對這社會造成的惡果,會比我們想像中嚴重許多。但我們要如何面對及處理這個不像樣的學術界?是不是選舉過後,一切又雲淡風輕的依然故我!

*作者為諄筆群主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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