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即便存在國安風險,中國投資仍大舉流入矽谷創投基金

2022-09-19 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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矽谷Google。(圖/維基百科)

矽谷Google。(圖/維基百科)

根據投資者、政府官員透露的內容以及一份新報告,中國投資正流入美國創投基金,表明儘管存在政治和國家安全風險,矽谷和中國之間的經濟聯繫仍然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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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智庫捍衛民主基金會(Foundation for Defense of Democracies)的數據,今年中國的投資額有望達到約8.8億美元,是至少12年來第二高的水平。報告顯示,自2010年以來,中國政府實體、基金、私人和企業向美國創投公司投資了至少40億美元,另有至少35億美元流向了美國私募股權公司。該報告是為量化從中國流向美國創投公司的不透明資金而做出的一項新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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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矽谷投資者和國家安全分析人士說,中國資本繼續支持美國大大小小的創投公司,有時只佔創投基金的一小部分,有時則大得多。有美國政府官員表示,他們的主要關切與投資額沒多大關係,而更多地在於這些投資者在中國政府中的人際關係和商業關係,獲取技術情報的能力以及在創投公司的影響力。

政府官員表示,問題在於,中國人可以利用他們作為投資者的角色,獲得創辦新創企業或壯大科技公司的專業技術知識。據這份智庫報告稱,這種洞察可有助於了解中方如何在對美國具有戰略重要性的半導體、人工智慧等領域資助和開發技術。

據這份報告以及相關公司的投資者所說,在包括隸屬於紅杉資本(Sequoia Capital)和Lightspeed Venture Partners的基金在內的大型國際基金、以及Playground Global、金沙江創業投資(GSR Ventures)、Foothill Ventures、11.2 Capital等較小的矽谷公司中,都有中資的身影。

美國國防部矽谷國防創新小組(Defense Innovation Unit)即將離職的主任Michael Brown說,他認為中國人一如既往地積極瞄準美國新創企業。2017年一份出自Brown之手的報告曾引發美國上下關注中資在美國新創企業中所發揮的作用。

Foothill Ventures表示,該機構當前資產管理規模中有1.59%來自中國投資者。金沙江創業投資表示,其美國基金中來自中國的資金佔比不到5%。Lightspeed的發言人說,中國投資者只給該公司的中國基金出了資。紅杉資本發言人稱,該公司的中國部門獨立運作。其他相關公司不予置評。

這份智庫報告的結論凸顯了美中關係中一個具有抗壓性的領域;目前美中兩國經濟正在脫鉤,美國的政策旨在限制中國在美國技術領域的投資。根據這份報告,預計今年中國流向美國創投基金的投資規模約為十年前水平的九倍,流入規模將僅次於2020年,那一年有超過12億美元的中國投資流入美國創投基金。

追蹤中國在美投資有一定難度,因為為創業投資公司出資的有限合夥人通常不公開披露資訊,有時使用錯綜複雜的股權結構來掩蓋投資,他們還經常要求自己所投資的公司對其身份保密。該報告的作者說,上述數字低估了實際投資總額。

「有限合夥人資本流動的戰略價值和影響被嚴重低估了,」捍衛民主基金會的高級研究員Nathan Picarsic說。「其影響力會左右某個風險資本家的想法,因為有限合夥人是風險資本家的客戶。」Picarsic與他的同事Emily de La Bruyere共同撰寫了這份名為《資本的武器化》(The Weaponization of Capital)的報告。

捍衛民主基金會是一個總部設在華盛頓的非營利智庫,具有保守主義傾向;其工作主張美國積極應對中國帶來的挑戰。

位於華盛頓的中國駐美大使館發言人劉鵬宇表示,中國一貫反對美方泛化國家安全概念,不斷強化不合理的投資審查。劉鵬宇稱,美國以國家安全為由給正常投資製造障礙。

中國投資方的參與程度各不相同。創業投資人稱,許多中國投資方謀求的是財務回報,沒有獲取或者無意獲取關於個別新創企業的非公開資訊。這些創業投資人表示,另一些有限合夥人要求介紹新創企業的創始人資訊或聽取他們的演示,還需按季度獲取新創企業最新發展情況並深入了解科技行業趨勢。

在2020年的一起訴訟中,矽谷創投公司Hone Capital的前合夥人聲稱,該公司的中國投資方中科招商投資管理集團股份有限公司(China Science and Merchants Investment Management Group Co., Ltd.,簡稱:中科招商)要求他們每個季度將大約20家新創企業帶到中國,以尋求合作、合資和額外投資。這起仍在進行中的訴訟聲稱,這些要求是有問題的,因為涉及與中國分享敏感技術的法律問題。

Hone Capital前合夥人Purvi Gandhi表示,中國投資人利用美國的體制獲得了接觸300多家公司的機會。

中科招商的律師J. James Li說,這一指控不實,之前他的客戶起訴這些前合夥人違反受託責任,現在這些前合夥人試圖利用這一指控來獲得影響力。

美國政府可以中止或解除來自中國的某些有限合夥人投資。2018年的立法將這一責任交給了美國外國投資委員會(Committee on Foreign Investment in the United States),該委員會是一個跨機構代表小組,由財政部牽頭,負責審查外國投資的國家安全問題。該項立法以及限制中國獲得美國技術知識的廣泛努力得到了兩黨的支持。但國家安全官員說,確定創投基金背後的有限合夥人根底,並了解他們所帶來的國家安全風險,這方面的挑戰造成了阻礙執法工作的盲點。

據知情人士稱,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正在起草指導意見,以加強和擴大美國外國投資委員會對外國交易的審查。知情人士稱,指導意見包括考察對手進行了多項投資、將使其在特定技術領域獲得優勢的行業——即使是通過風險資本進行的小額投資。

國家安全官員表示,隨著中國經濟放緩,預計中國在美國的投資將加速,特別是在清潔能源和半導體這些美國政府已經增加投資的行業。

該報告說,一家長期經營的美國創業投資公司的財務成功可以進一步幫助中國的技術雄心。矽谷創業投資機構TSVC是由中國清華大學(Tsinghua University)的畢業生創立的,一度得到了該大學資金部門的幫助。TSVC曾於早期押注Zoom Video Communications Inc. (ZM),並因此而聲名鵲起。清華大學在中國的一個關聯機構在其網站上盛讚TSVC是中國大陸在矽谷表現最好的科技基金,並稱TSVC將利用其資本和關係,與地方政府合作推進中國的半導體產業。

TSVC的普通合夥人Spencer Greene表示,該機構在支持中國半導體產業或與任何政府合作方面未扮演任何角色,而且清華大學的那家關聯公司已經停業。不過公共註冊記錄顯示其營業執照仍然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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