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珍專欄:寵臣陳時中,到底誰慣的?

2022-05-06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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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福部長陳時中至立院備詢,面對立委批評,他竟然否認講過快篩國家隊。(柯承惠攝)

衛福部長陳時中至立院備詢,面對立委批評,他竟然否認講過快篩國家隊。(柯承惠攝)

經過口罩之亂,疫苗之亂,很難想像快篩之亂還能更亂,中央防疫指揮官、衛福部長陳時中,就是總能為全民創造「驚嚇」的人,誇張的是,他造成的「驚嚇」,讓民進黨主席、蔡英文總統發出「中常會之怒」後,竟被要求「消音」或「潤飾」,不知粉飾的是蔡英文的怒氣?還是陳時中的臉面?神奇的是,因為列席中常會的不是陳時中,而是行政院,主席之怒於陳時中,就雲淡風輕到彷彿不曾發生,陳時中繼續耍他的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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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口罩與疫苗,快篩之亂格外讓人難以忍受,畢竟疫情並非初起,而是兩年多防疫,該有的SOP理當完備,遑論快篩並非如去年的疫苗,屬稀缺物資,至少放眼全球,沒聽說缺快篩;回首國內,有能力製造快篩的廠商至少有五、六家(根據衛福部四月上旬宣布快篩國家隊時有五家,四月下旬再增列一家;談快篩採購是十二家一起談),然而,從宣布國家隊迄今,快篩至少出現兩個問題:第一,排隊買不到;第二,北中南供需失衡;照衛福部的配貨,雙北平均排隊到一個月到兩個月才買得到,結果出現南部長輩排隊買快篩,為的是寄給北部排隊都買不到的晚輩用。遑論民進黨民代必然接到不少排隊買不到的民眾抱怨,這樣的抱怨不可能不傳達到蔡英文耳中,蔡英文能不怒嗎?

國家隊就是叫你去排隊

陳時中叫人生氣的是,他自傲的「超前部署」完全破功,不但成了笑話,簡直成了謊話;角色互換,如果他是立委,面對的是國民黨籍衛福部長或防疫指揮官,比方楊志良,聽到如下說詞,他自己會不會抓狂?

──快篩價格居高不下,他說:「這樣比較不會囤積。」陳時中搖身成了四十多年前吳伯雄,陳時中忘了,快篩不是菸酒,更非需要刻意「以價制量」的塑膠袋,快篩是大疫之年,確保群我身體健康的基本步驟,世界各國免費提供快篩給國民者不知凡幾,只有台灣,花錢都買不到。

──他還說,「定價在成本價『基本有償』的情況下,可以供應比較的大的量。」意思是,不能讓廠商在成本價以下而賠錢,至少有(薄)利可圖,才有供貨動力。台灣承受一年多快篩價格比國際高出二到五倍不等,直到國家隊成軍,商人無利不起早,可以理解,但不能不問到底要大賺多少倍才能滿足?更重要的,成立「國家隊」的目的,到底是圖利廠商還是服務人民?在陳時中的定義裡,前者似乎比後者更重要。

──面對在野政黨對衛福部特許快篩廠商的質疑,陳時中說,「給總代理商賺錢,但台灣廠商不能賺?不是鬼更大?」又來了!廠商能賺錢還是擺第一,不論巨利或薄海利,不能不問問,他到底想給誰?

20220428-實名制快篩試劑28日開賣,民眾一早就至藥局前排隊等待開賣購買。(顏麟宇攝)
實名制快篩試劑28日開賣,民眾一早就至藥局前排隊等待開賣購買。(顏麟宇攝)

國家隊目標在圖利廠商還是服務人民?

根據國民黨民代的追查,唾液快篩拔得頭籌的是高端總經理陳燦堅的公司,為何獨厚高端?衛福部次長前腳說說沒廠部申請,陳時中後腳公布一串申請期程,指次長並不清楚,並宣布還有四、五家申請補件中,高端疫苗不論有沒有經過完整三期,快篩技術門檻不高,做為生技專業廠商,得標的即使有政商關係,專業資格容或沒有問題;另一家羅氏快篩代理商牛耳生技的公司代理人是前民進黨立委蔡煌瑯的哥哥蔡朝正,食藥署長吳秀梅的弟弟是前南投縣議長吳棋祥,吳是蔡競選後援會會長,兩人「那些年一起經歷過的弊案」是牙醫師公會行賄立委案(註:該案無罪定讞,主因在立法院為合議制,很難認定對價有效),牛耳生技也算老字號,代理羅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就算有政治背景,專業資格應無大問題,只是予人「原來他們也是生技一幫」的不良觀感。

社會觀感有欠,是主觀認定而非客觀標準,衛福部可以考慮可以不考慮,但若專業資格啓人疑竇,那就不能不問問,衛福部對醫材藥品進口商的資格是審都不審?還是唯綠不審?被挑出來最怪異的一家,就是前身為團膳公司,資本額只有二百萬的高登環球生醫,竟能取得一千七百萬劑、金額高達十六億多的快篩標案。

──立委質疑陳時中,難道對廠商資格都不審查的嗎?他認為「大公司也能賣小東西」,高登醫材的EUA沒有問題。大公司的確能賣小東西,小公司能不能賣大東西?就大有疑問;重點在,這是一家新成立一年多,資本額只有二百萬,而且之前沒有任何醫材交易紀錄,算不上「大公司」的公司,照政府採購標準,沒有一項符合標大案的標準,前立委郭正亮一句話反問:「難道不需要財務擔保嗎?他付得出來嗎?」這個問題,陳時中大概是答不出來的,防疫兩年多,從口罩、疫苗到快篩,他永遠為廠商「創利」,高端疫苗迄今仍未完整三期解盲,政府採購價金早已到位。

陳時中愈是認為高登「沒有問題」,中間問題就愈大!根據政府採購法,投標政府大案的廠商,哪一家能不經過審查?就算依照緊急事故處理,廠商也不能滿地抓瞎,遑論高登負責人欠款六十二萬被強制執行,又疑涉口罩詐騙,簡單講,所謂「國家隊」,成了他的逆轉生財之道,陳時中能不能舉出第二家沒有醫材背景、還欠債被強制執行的公司,能成為「國家隊」?

20220427-民進黨主席蔡英文27日出席民進黨2022縣市長提名記者會。(柯承惠攝)
民進黨主席蔡英文出席民進黨中常會時宣布國家隊一天可以生產30多萬劑快篩。(柯承惠攝)

供貨失序切割國家隊,打臉誰?

他還說,當初協商就是羅氏、亞培和國產三條線,有合格的貨就來,做不到就受罰,遭質疑的高登就沒來(領標),原定一千七百萬劑又得另外想辦法,陳時中感嘆,「政治干預正常的商業活動,很多商人都受不了。」的確,比方去年要引進BNT卻被民進黨人干擾的東洋生技,大概也有此感嘆,問題是:這家高登得標程序符合「正常的商業活動」嗎?得標又棄標卻連賠付保證金都可免,符合「正常標案程序」嗎?

找到適格廠商是政府的責仼,事前不查廠,事後廠商臨陣落跑,卻怪責政治干預,這算得上是「正常」嗎?做為中央指揮官、衛福部長,陳時中確實沒有這個體力精力一一查廠,但衛福部這麼大一個機關,招標前連基本的稽核能力都無,能算是「正常程序」嗎?陳時中該問的是,這個廠商誰找來的?

──所謂「數字會說話」,陳時中很懂得用數字說話,面對民眾買不到快篩的焦慮,他說,實名制開賣迄今已售出三百萬份,一千五百萬劑,「已逾半人口數」,若此言屬實,那還焦慮什麼?陳時中沒說謊,但計算方式完全扭曲,只能說有三百萬人買到了屬於他們一份五劑的快篩,還有二千萬多人,苦等快篩無著,照指揮中心的配發,新北市平均二十九天、台北平均五十四天才買得到快篩,換言之,有一群人第一輪都排不到就開始第二輪重新起算,民怨能不爆發嗎?

──面對立委批評,陳時中怒飆,「我沒講過快篩國家隊,你不要給我套這個!」他不知道罵的是蔡英文?還是行政院長蘇貞昌?因為四月中旬,行政院宣布徵用快篩並成立「快篩國家隊」蔡英文在四月下旬民進黨中常會目前已向國外購買一億劑快篩,「國家隊」一天可以生產30多萬劑…,陳時中本人更早在四月上旬於義光教會講演講時就說「快篩國家隊已在準備中」,隔天赴立法院答詢時的說法是:「現在還沒有『快篩國家隊』這個名稱,但中央籌備已久。」陳時中的否認,到底想打臉誰?

這樣的陳時中,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到底是誰慣出來的?這個問題,小民自有答案,不知道在中常會發怒還要求噤聲的蔡英文,有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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