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冬凝觀點:廣東的「香山」,和夏威夷的檀「香山」

2022-04-10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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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國民黨創黨人孫中山曾到檀香山就學,這裡也有大批華僑。圖為駐檀香山台北經濟文化辦事處。(資料照,取自googlemap)

中國國民黨創黨人孫中山曾到檀香山就學,這裡也有大批華僑。圖為駐檀香山台北經濟文化辦事處。(資料照,取自googlemap)

宋神宗年間議及香山制縣。至南宋紹興二十二年(1152年)正式設縣。

南海、番禺、東莞、新會四縣沿海的地方劃歸香山縣管轄, 隸屬廣州府。

最近有中國大陸的朋友想來夏威夷,問我一個問題說,你們夏威夷那邊有中國人嗎?聽了這個問題,幾乎眼鏡跌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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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人來夏威夷可以追溯到1790年代,當時夏威夷盛產甘蔗,用甘蔗來做蔗糖,甘蔗園需要大量的人工。於是也,大批的廣東人來到夏威夷的甘蔗園做農工,1850年代,據估計大約有46,000個華人在夏威夷。目前,華人佔夏威夷州人口4.7%,其中,75%是來自廣東的中山。這數字不包括華人和夏威夷原住民的混血兒。如果所有在夏威夷有中國血統的人都包括在內,它們就構成了夏威夷全部人口的3分之2。他們是美國公民,他們也是是華裔美國人一部分。

那個時候還沒有手機,也沒有電子網路,所以一個人來,一家人來,呼朋結伴。最後可能演變成一個村子裡的人來。於是,廣東香山縣的人多到夏威夷,順德等的人多來到三藩市,臺山人多來到紐約,客家人多到了牙買加和非洲的馬達加斯加。

正在修建跨州鐵路的華人移民勞工(Wikipedia/Public Domain)
過去曾有不少華人移民勞工到美洲修建跨州鐵路來討生活。(資料照,Wikipedia/Public Domain)

那時,夏威夷歡迎來自中國的農工,並不歡迎他們的家屬。這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們,別無選擇,只得在夏威夷安家定居,娶妻生子。 現在夏威夷的原住民中,將近有三分之二都有中國人的血統。 或者說他們都有廣東香山的DNA。

讀小學的時候,知道中華民國的國父孫中山先生是廣東省香山縣人,為了紀念這一位中國的華盛頓,1925年國民政府將孫中山的家鄉香山縣改名中山縣。改了名字的香山縣,失去了她原有名字的羅曼蒂克和醉人的嫵媚,而增加了幾許政治的嚴肅,是讀小學的我,不免心中有戚戚焉。

孫中山身穿全身戎裝的照片,是一張不長被見到的照片,現存檀香山四大都會館(作者提供)
孫中山身穿全身戎裝的照片,是一張不常被見到的照片,現存檀香山四大都會館(作者提供)

那時,夏威夷歡迎來自中國的農工,並不歡迎他們的家屬。這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們,別無選擇,只得在夏威夷安家定居,娶妻生子。 現在夏威夷的原住民中,將近有3分之2都有中國人的血統。 或者說他們都有廣東香山的DNA。

讀小學的時候,知道中華民國的國父孫中山先生是廣東省香山縣人,為了紀念這一位中國的華盛頓,1925年國民政府將孫中山的家鄉香山縣改名中山縣。改了名字的香山縣,失去了她原有名字的羅曼蒂克和醉人的嫵媚,而增加了幾許政治的嚴肅,是讀小學的我,不免心中有戚戚焉。

遷居到夏威夷以後,發現此處的老僑,多是廣東中山來的。在夏威夷的老僑,可以追溯到4代到5代。在檀香山的會館,絕大部分是在民國以前成立的。以夏威夷中國總商會來說,總商會是在1911年成立,和民國同歲。他們舉辦的水仙花皇后活動,今年已經是第72屆。如果以水仙花皇后競選的小姐們以平均20歲的年齡來說,第一屆的水仙花皇后,今年應該「芳齡」92歲了。由此可見這批廣東的老華僑鄉親們,在夏威夷的耕耘之深,之廣。談夏威夷的歷史,如果不提上我們這些來自香山縣的僑民的話,夏威夷的歷史,就會像日食一樣,缺了一大塊。

夏威夷中國日報為檀香山伊奧拉尼學校(Iolani School)做了一次專訪,這一所學校出了兩位總統:中國的孫中山,美國的歐巴瑪,他們以此為豪。最值得他們驕傲的是,孫中山推翻了滿清政府,建立了亞洲第一個共和國,他所有的啟蒙教育,就是源自夏威夷,源自伊奧拉尼學校。至今伊奧拉尼學校校園裡,還有一尊孫中山的銅像。這不是一個我們常見的大總統穿西裝有個八字鬍的尊嚴照片,而是一個年僅十四歲,梳著清朝的長辮子幼年的孫中山。

20220407-孫中山少年时的铜像,在伊奥拉尼學校的校園。孫中山14岁時開始在伊奥拉尼學校就讀。(夏威夷中國日報提供)
孫中山少年时的铜像,在伊奥拉尼學校的校園。孫中山14岁時開始在伊奥拉尼學校就讀。(夏威夷中國日報提供)

小的時候,讀中國歷史,看到孫中山先生和那些革命先烈的故事,雖然心中激動,只是那只是歷史,離我非常的遙遠。可是到了夏威夷以後,忽然發現自己居然生活在歷史之中。在檀香山阿拉莫阿納大道,住的是孫中山的孫女孫穗芳博士。在聚會中,遇見孫國雄,那是孫中山先生的曾孫。遇見陳燕女士,她的舅舅是孫科, 還有孫眉的後代。孫眉住在夏威夷毛伊島是孫中山先生的兄長。孫眉把他農莊的錢都拿去捐給孫中山來革命了。隨然,我們的教科書中,沒有特別表揚過他。

20220407-1909年四大都捐款1000元给孫中山的收據。 道光七年(1827年),香山縣11個坊都合併為9個都,四大都便是9個都之一。(張冬凝提供)
1909年四大都捐款1000元给孫中山的收據。 道光七年(1827年),香山縣11個坊都合併為9個都,四大都便是9個都之一。(張冬凝提供)

在2016年,為了慶祝孫中山先生150周年誕辰,在夏威夷舉辦了一個盛大的慶祝會,一位發表演說女士,發現她的祖父就是設計青天白日,也是第一個為革命犧牲的陸浩東。歷史不只是在書本上文字敘述的死板故事,它是活生生的在我的身邊跳動的血肉,是我們在夏威夷華人每日的呼吸。

我在2008年,從佛羅裡達遷居到夏威夷。在美國50多年,我曾經是芝加哥人,紐約人,佛羅裡達的邁阿密人。現在作為一個忠心耿耿的夏威夷人,終於,一步一步的,一里一里的,即使還沒有到達廣東的香山,可至少已經到「檀」香山了。而且擠身於廣東香山人或者說中山人之間。美國人開玩笑的說,芝加哥的波蘭人比華沙的波蘭人還多。這句話沒有版權,我把這句原話,修改成:「檀」香山的中山人,比廣東中山的中山人還多。

記得小時候讀歷史的課本中說孫中山先生是廣東香山縣翠亨村人。僅僅這一句話,我想像中的香山縣,一定有一個牧童騎在牛上,吹著笛子,這幅圖畫和香山縣足以相配。 可是在年前受到廣東僑辦的邀請來到中山,發現是一個巍巍然的百萬人的大都市。 到處都是熙攘的人群,車水馬龍,回頭再看看她遠在太平洋中間山明水秀的表兄弟「檀」香山,依然孤獨的,努力的,像是護守天神一般,把廣東香山的一團香火,繼續燃燒,不讓它熄滅。

*作者為美國註冊會計師,《夏威夷中國日報》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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