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原觀點:中國大陸高校公開的年齡歧視

2022-04-05 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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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學紅樓。(取自Dirrival@維基百科)

北京大學紅樓。(取自Dirrival@維基百科)

在當前的中國大陸,年齡歧視是公開的,毫不遮掩。這與西方國家完全不一樣,與臺灣也完全不一樣。  不必先分析中國「內幕重重」的政界、軍界,先看看本該不那麼「渾濁」的教育界,情況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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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網站上發佈了<首都師範大學2022年公開招聘公告>,裡面就有年齡歧視規定: 

「教學科研、實驗崗位應屆博士畢業生年齡為35周歲以下(1987年1月1日及之後出生),博士後出站人員、具有副高級職稱的優秀教學科研人才可放寬至40周歲以下(1982年1月1日及之後出生)。非教學科研崗位應屆博士畢業生年齡為32周歲以下(1990年1月1日及之後出生),應屆碩士畢業生年齡為27周歲以下(1995年1月1日及之後出生),博士後出站人員年齡為35周歲以下(1987年1月1日及之後出生)。」

看來對不同類別人才,年齡限制(歧視)也不一樣。比如超過35周歲的應屆博士畢業生就不能應聘該校教師、研究人員等,超過40周歲的博士後、副教授同樣如此。至於行政崗位(比如教務處工作人員),超過32周歲的應屆博士畢業生就失去應聘資格。但為何33周歲的應屆博士畢業生能應聘該校教師卻不能應聘教務處工作人員?或許年齡稍大些的博士畢業生,領導們就有點不好意思「呼來喝去」了。  

首都師範大學在2017年列為中國大陸95所「一流學科建設高校」之一,在2022年2月又出現在第二輪「雙一流」建設高校及建設學科名單中。所謂「雙一流」,是指世界一流大學與世界一流學科。年齡歧視屬於首都師範大學公開的價值觀,而這種價值觀與世界一流大學的價值觀背道而馳。

一般而言,北京高校的招聘,年齡限制(歧視)是最嚴格的——因為應聘者眾多。其它省區高校在這方面大都會寬鬆些,但也不儘然。我們看看<2021年福州大學招聘具有博士學位管理人員啟事>,裡面規定招聘對象為國家「雙一流」建設高校(境外高校需相當層次)博士畢業研究生(含往屆畢業生),並且還應具備以下條件: 

「3.中共黨員(含預備黨員); 

4.30周歲及以下(1990年6月16日及以後出生)」

30周歲以上的博士畢業生就沒有資格應聘福州大學管理人員了,這比首都師範大學還苛刻。而且該校明確規定非中共黨員也被排除在外,這應該稱為「黨籍歧視」。難道福州大學認為非中共黨員一般情況下只能「被管理」而不能參與管理?有必要指出的是,福州大學在2017年也被列為95所「一流學科建設高校」之一,在2022年2月又出現在第二輪「雙一流」建設高校及建設學科名單中。該校年齡歧視、黨籍歧視的價值觀,也與世界一流大學的價值觀背道而馳。

即便是「不入流」的嘉應學院(位於廣東梅州,2022校友會中國大學排名列第398位),也公開宣佈它的年齡歧視規定:

博士教授且為博士生導師   50周歲(含)以下;

博士副高                 48周歲(含)以下;

博士後                   45周歲(含)以下;

海歸博士                 43周歲(含)以下;

博士                     43周歲(含)以下。

為何應聘的海歸博士年齡不能超過43周歲(而非42周歲或45周歲)?43周歲的依據究竟為何,對該校而言,應該是個「玄學」問題,肯定不能從《馬克思恩格斯全集》、《列寧全集》中找到依據,在儒家經典以及道家著作中也找不到。

至於中國大陸的職業技術學院,在招聘時是否存在年齡歧視?答案是肯定的。這類學院在招聘啟事中也會公開自己的年齡歧視規定。比如廈門海洋職業技術學院2022年專項公開招聘高層次人才公告中有如下年齡歧視規定:博士研究生報考者年齡要求為(18周歲以上)40周歲以下;具有副高級專業技術任職資格報考者年齡要求為(18周歲以上)45周歲以下;具有正高級專業技術任職資格報考者年齡要求為(18周歲以上)50周歲以下。該校還引進臺灣人才,但也規定了年齡限制:年齡原則上應在55周歲以下(特別優秀和緊缺急需的,可放寬至65周歲)。可見,廈門海洋職業技術學院對臺灣人可以「放鬆」年齡歧視,但並未取消——這也屬於特殊的「優待」了。

這裡應該引用臺灣《就業服務法》第五條的規定:「為保障國民就業機會平等,雇主對求職人或所雇用員工,不得以種族、階級、語言、思想、宗教、黨派、籍貫、出生地、性別、性傾向、年齡、婚姻、容貌、五官、身心障礙、星座、血型或以往工會會員身分為由,予以歧視」。臺灣各高校的招聘徴才公告中不會出現任何年齡限制條件。然而,在中國大陸高校招聘中,宗教、籍貫等方面歧視可能是隱蔽的,而年齡歧視幾乎是唯一敢於公開的。

=*作者為歷史學博士,當代中國問題研究者,自由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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