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高級情報官員8日出席聯邦眾議院情報委員會的聽證會,就全球面臨的威脅提供證詞,指出俄羅斯總統普京低估烏克蘭的反抗與西方國家的凝聚力,而且俄軍內部的士氣低落,讓他「感到驚訝和不安」,但他並不會「被嚇倒」,他對烏克蘭的決心將使他加倍採取殘酷的策略。
戰爭已經開打2星期,逃離烏克蘭的難民人數超過200萬,世衛組織(WHO)表示,最近幾天俄軍頻繁對烏克蘭醫院、救護車和其他醫療設施發動襲擊。儘管傷亡數字尚未得到獨立核實,但根據烏克蘭官方說法,有2000多名平民喪生。
在烏克蘭戰爭爆發前後,美國的情報和判斷一直公開預測俄軍入侵情境,呼籲各界做好準備。美國情報機構表示,將繼續致力於紀錄俄軍在烏克蘭犯下的暴行與罪行,資訊戰有助於團結西方國家,共同對俄羅斯實施嚴厲制裁,並防止莫斯科為攻擊尋找藉口。
美國國家情報總監海恩斯(Avril Haines)在聽證會上指出,普京(Vladimir V. Putin)原先預判戰爭會較快取得進展,讓他能夠迅速佔領基輔,壓倒性力壓烏克蘭軍隊。「莫斯科小看烏克蘭的抵抗能力,也低估了我們觀察到的俄國內部軍事難題的程度,包括糟糕的計劃、士氣問題和不少後勤問題,」海恩斯說,普京想要控制整個烏克蘭將需要花費比預期更多的力氣。
「普京不太可能被這些挫折嚇倒」
《紐約時報》(NYT)指出,一些美國盟國的情報機構認為,普京可能會就俄軍內部問題重新調整攻烏計畫;例如,他可能會在佔領基輔後收手,尤其如果俄國軍官向他強調,需要額外增派多少部隊才能確保拿下烏克蘭。但盟國外交官也補充指出,他們不確定普京夠不夠理性看待局勢。
但海恩斯在聽證會上說,就算軍隊存在後勤問題,普京仍似乎有意加強進攻。「我們的分析人士認為,普京不太可能被這些挫折嚇倒,」她表示,「他反倒可能會加強攻勢,也就是更加倍努力實現烏克蘭的去軍事化和中立化,以防止烏克蘭與美國和北約結盟。」
有鑑於俄軍面臨後勤與士氣低落問題,以及烏克蘭方的戰鬥意願不斷增強,情報官員預測戰爭將愈演愈烈。中央情報局(CIA)局長伯恩斯(William J. Burns)指稱,他預計「接下來的幾週會很慘烈,我認為普京現在既憤怒又沮喪」,很可能「為了粉碎烏克蘭軍隊而不顧平民傷亡」。
國防情報局局長柏瑞爾(Scott Berrier)表示,如果俄軍將烏克蘭團團包圍且大力扼住咽喉,基輔當局能堅持多久是未知數,「如果補給全被切斷,我會說,在 10天到兩周內,基輔將進入殊死時刻。」一位歐洲外交官則表示,部分西方國家當局認為俄羅斯將在一周內包圍住基輔,鑑於烏克蘭有意願強力抵抗,基輔可能還能再堅持一個月。
伯恩斯表示,雖然情報部門分析普京目前感到忿忿不平與委屈,但直接把他的行為視為瘋狂、不理智是不正確的。他認為,普京的個性越來越孤立並且接觸不到反對意見,使其他人非常難以跟他打交道;在沒有幕僚或高層官員願意表達反對的情況下,普京開啟了戰爭,因為他沒有充分意識到烏克蘭和西方的團結意願。
例如,德國在戰前雖然顯得舉棋不定,但開戰後果斷改變數十年來的對俄政策,放棄了能直接進口俄天然氣的北溪2號(Nord Stream 2)管線項目,還宣布增加國防預算、向烏克蘭運送武器。「他對西方的反應與決斷感到不安,尤其是德國政府做出的某些決定,」伯恩斯說,「我認為他對自己軍隊的表現感到焦急。」
關注能削弱普京支持度的關鍵
伯恩斯說,美國政府正在密切關注俄羅斯境內支持普京的勢力,由於國營媒體主導著俄羅斯公眾的視聽內容,而且俄國獨立媒體基本上受到壓迫,所以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夠讓俄羅斯人完全體認到普京行為的真相。普京大規模鎮壓反戰活動,獨立監測網站OVD-Info統計,截至9日,已有1萬3794人在全國各地抗議活動中遭到拘留。
柏瑞爾表示,他認為莫斯科的戰力損失在2000人到4000人之間。但是仗在繼續打下去的話,傷亡肯定會再增加,屆時俄羅斯陣亡士兵的葬禮將會影響俄國境內輿論,伯恩斯認為:「可以看見非常勇敢的俄羅斯人在街上抗議……大約有1萬3000或1萬4000人被捕,這在高度專制的俄羅斯社會中並不是一件小事。」
其他國家當局表示,另一個關鍵因素是俄軍對普京的忠誠與支持是否減弱。根據西方情報部門截獲信息,在入侵之前,俄羅斯軍官並不認同出兵計劃,而且這種針對克里姆林宮的不滿情緒正持續滋長。
海恩斯說,歐美情報界將擴大與俄羅斯的資訊戰,努力揭露莫斯科在烏克蘭的戰爭罪行和暴行。「俄羅斯軍隊至少做出了蠻幹、無視非戰鬥人員安全的行動,例如向城區發射砲火和空襲,就像他們在烏克蘭各地城市所做的那樣,」她說道。
美國國家安全局(National Security Agency)局長康弘(Paul Nakasone)表示,美國密切追蹤了俄羅斯針對烏克蘭的3到4次網路攻擊,並幫助強化烏克蘭的網路防禦、化解俄羅斯網攻,「若要回答為什麼俄方還沒辦法獲得更多成果,我認為這顯然是因為烏克蘭人所做的努力,俄羅斯人遇到了某些挑戰,以及其他人也努力防止俄方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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