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任昌觀點:1929年希伯倫大屠殺與2018年潑漆蔣中正石棺

2018-03-10 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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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報紙「逃離希伯倫的難民說婦女與兒童被屠殺」。(取自維基百科)

1929年報紙「逃離希伯倫的難民說婦女與兒童被屠殺」。(取自維基百科)

我來自新竹縣新埔鎮,鎮上有許多百年歷史的宗祠,包含:陳氏宗祠、張氏家廟、劉家祠、朱氏家廟、林氏家廟、范氏家廟。每逢農曆過年,我父親要我帶他去劉家祠祭拜。在華人社會,宗祠相當於西方人的教堂,相當於穆斯林的清真寺,相當於猶太人的會堂(Synagog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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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客家人、漢族人、台灣人、華人。我相信許多人有類似的信仰與傳統。所以,當「外省人」馬英九知道苗栗馬家庄的存在時,也重拾傳統,在農曆新年去馬家庄祭拜。但是,有更多的外省老兵、外省老兵二代,他們沒有找到屬於他們自己的「馬家庄」,內心的信仰與歸屬需求似乎缺了一角!?

但在事實上,二蔣陵寢就等於是他們的祠堂,是他們的心靈歸屬。外人會覺得這是迷信,外人會覺得這很愚蠢,但這就是信仰的特徵!事實上,某些台灣的民俗信仰地點,同時祀奉著媽祖、觀音、蔣介石。

在我的家鄉新埔鎮,曾經發生鄰居吵架,而去放火燒對方農舍(洋菇寮)的事件。但沒聽過去對方宗祠破壞,或去潑灑油漆的事件。如果發生,這是在褻瀆的人的信仰,這是宗教戰爭。

對某些人而言,蔣介石具有屠殺、獨裁者的爭議?我建議使用關鍵詞「"wiki" and "屠殺" and "褻瀆"」在Google搜尋,會得到什麼結果?出現的第一個項目是「1929年希伯倫大屠殺」。

1929年希伯倫大屠殺(1929 Hebron massacre)發生於1929年8月24日,事件導致67名猶太人(包括23名大學生、超過12名婦女、3名不足5歲的孩童)被阿拉伯人殺害,58人受傷,數十人重傷甚至致殘。猶太人的家園被掠奪,猶太會堂被洗劫一空。

倖存的435位猶太人中,部分是躲避在當地阿拉伯的家庭中,獲得保護;不過,這個現象的確切程度到底如何,尚存爭議。(Some of the 435 Jews who survived were hidden by local Arab families, although the extent of this phenomenon is debated.)

以上資訊擷取自維基百科條目的「1929年希伯倫」(1929 Hebron massacre)。雖然維基百科同時提供中、英文說明,但中文說明簡略,尤其是將上面括號中的英文句子簡單翻譯成「倖存的435位猶太人大都躲在當地阿拉伯家庭中。」沒有翻譯部分猶太人(阿拉伯人)仍在爭論多少猶太人被阿拉伯家庭救助?

英文版的維基百科提供數個關於阿拉伯家庭保護猶太人的說法。有說三分之二的倖存者是因阿拉伯家庭的保護,有說28個阿拉伯家庭保護了半數的倖存者,還有一種說法是具體指證出19個保護猶太人的阿拉伯家庭,這個說法導致1999年出版的紀錄片《我在希伯倫看到的》(What I Saw in Hebron)。根據描述,部分內容如下:

倖存者說,大屠殺前的希伯倫(Hebron)是被葡萄園環繞的天堂,Sephardic猶太人和阿拉伯人閒適地在大地和平共存;阿拉伯人對已經在當地定居的Ashkenazi猶太人也非常友善。但終究因為穆斯林學者(Mufti)與政治團體挑起挑起阿拉伯人的憤怒情緒,結束族群之間的和平相處。

圖一:1929年希伯倫暴動中被毀壞的猶太會堂(Synagogue)。(取自維基百科)
1929年希伯倫暴動中被毀壞的猶太會堂(Synagogue)。(取自維基百科)

Gevas的父親說,他的阿姨曾告訴他,從農村湧進的阿拉伯人基本上只想殺新來自歐洲的Ashkenazi猶太人。還說,有一個與別不同的猶太社區,居民戴猶太皮草帽(streimel);Ashkenazi猶太人不像已在此紮根的Sephardic猶太人,Sephardic猶太人講阿拉伯語也打扮的像阿拉伯人。

在1929年大屠殺之前,已經在希伯倫居住數百年的Sephardic猶太人,融入阿拉伯社會,使用阿拉伯語,穿著像阿拉伯人。這是自然的社會演化的結果。晚來定居的Ashkenazi猶太人不但少與阿拉伯人往來,也沒有與Sephardic猶太人多加往來。因為隔閡與不信任,就讓宗教與政治領袖有舉起大旗、鼓譟吶喊,為自己湧現澎湃氣勢的機會。

我是一個社會科學家,更像是一位經濟學家,我談論歷史,是有「越位」的爭議!但在我剛剛表達過「族群、歷史仇恨是導因於宗教、政治領導人越位擔任史學家,去過度與不當地詮釋歷史。」(http://www.storm.mg/article/401217)的看法後,就看到政治人物強力放送,軍警在八堵車站朝百姓背部開槍的影片,又看到大學生直播、炫耀闖進墓室,潑漆蔣中正石棺的影片。

既然如此,我需要提供《我在希伯倫看到的》(What I Saw in Hebron)紀錄片資訊。在二二八事件中,我們也看到、聽到許多類似阿拉伯家庭保護猶太人的故事,有外省人保護本省人,也有本省人保護外省人。政府或公益團體可以選擇去考證,去製作相關紀錄片。

關於阿拉伯人與猶太人之間的千年衝突,經典描述的電影是「王者天下」(Kingdom of Heaven)。基督教聖戰士與穆斯林聖戰士之間戰爭,曾經是以屠城收場,屠殺包含婦女、兒童的異教徒。但在王者天下電影中,穆斯林領袖薩拉丁在確定自己的優勢後,選擇以和平收場。只要可以收復耶路撒冷,讓他對自己的宗教信仰有所交代,他願意保護基督教徒安全撤離耶路撒冷。

我相信,很多人還在鼓譟「轉型正義」。穆斯林聖戰士、基督教十字軍在亢奮衝刺時,也是口喊「正義」與「復仇」!既然如此,我也來為「正義」加料。我手上有一本1984年的《臺灣史》,第395至402頁內容是「撫番諸役」,內容提及:吞霄之役、水沙連之役、傀儡番之役…台東之役、大南澳之役。

這本書是當年的「臺灣省文獻委員會」出版,沒有提及確切的死亡或殺害人數,但我寫出第402頁關於「大南澳之役」片段內容給大家參考,如下:「派定海、永保兩艦為運輸糧餉;泊靖遠艦於蘇澳,以被緩急。劉銘傳自督全軍駐蘇澳以策全局。…進勦數日,『番人』忽由前後來襲,死傷甚眾。」也就是說,帶領定海、永保、靖遠三艘軍艦「勦番」的劉銘傳,都自稱自己「死傷甚眾」,大家能想像保護自己土地的原住民死傷多少嗎?原住民更有資格喊出「正義」吧!

*作者為德明財經科技大學財金系助理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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