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白宮國家安全顧問佛林1日承認曾代表川普與俄羅斯政府接觸,又對聯邦調查局(FBI)隱瞞真相。川普2日表示他早就知道佛林對總統與FBI說謊,但為佛林的認罪感到「可惜」,因為他的所作所為並無不法,並強調自己絕無勾結俄羅斯。不過批評者指出,川普的最新說法等於承認他開革佛林時已知他對FBI說謊,而且後來將負責調查本案的FBI局長撤職,這可能坐實川普已觸犯「妨害司法」罪名。
佛林(Michael Flynn)去年12月底與時任俄羅斯駐美大使季斯利亞克(Sergey Kislyak)兩度通話,討論歐巴馬政府外交政策。今年1月,佛林接受FBI調查時說謊,也隱瞞即將上任的副總統彭斯(Mike Pence)。2月13日,佛林東窗事發,被迫辭職,繼續接受調查。5月9日,川普開革FBI局長柯密(James Comey);柯密後來在國會作證時透露,川普曾要求他不要再調查佛林,時間就在佛林辭職的第二天。
川普早知佛林說謊 卻還阻撓FBI調查
沉默整整一天後,川普2日在推特表示,佛林的作為沒有觸法,他僅是因為說謊而下台。「因為佛林對FBI和副總統彭斯說謊,我才會開革他。他認罪是因為他說謊,這實在太可惜了,因為他在政權交接時期的行為沒有犯法,根本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I had to fire General Flynn because he lied to the Vice President and the FBI. He has pled guilty to those lies. It is a shame because his actions during the transition were lawful. There was nothing to hide!
— Donald J. Trump (@realDonaldTrump) December 2, 2017
加州民主黨籍聯邦眾議員席夫(Adam Schiff)隨即質疑:「總統先生,如果是這樣,你為什麼等那麼久才開革佛林?為什麼你在他的謊言被揭穿前不採取行動?為什麼你要壓迫柯密局長『放過這件事』?」
If that is true, Mr. President, why did you wait so long to fire Flynn? Why did you fail to act until his lies were publicly exposed? And why did you pressure Director Comey to “let this go?” https://t.co/Ea4kOBpWPv
— Adam Schiff (@RepAdamSchiff) 2017年12月2日
另一位加州民主黨籍聯邦眾議員劉雲平更直指:「這是妨害司法。總統已經承認他早就知道佛林說謊,但他仍然試圖影響或阻止FBI調查佛林。」
THIS IS OBSTRUCTION OF JUSTICE. @POTUS now admits he KNEW Michael Flynn lied to the FBI. Yet Trump tried to influence or stop the FBI investigation on #Flynn. https://t.co/8JqGBxgou0
— Ted Lieu (@tedlieu) 2017年12月2日
佛林觸犯《羅根法》?特檢從輕發落
此外,佛林與俄羅斯大使通話時尚未成為白宮國家安全顧問,川普也尚未就任總統,美國1799年《羅根法》(Logan Act)明文規定,「未經授權的美國公民」與外國政府談判是為重罪,若遭起訴,恐面臨5年以上有期徒刑。不過檢方針對佛林的起訴書中,並未指出他違反《羅根法》,似乎看在他認罪、合作的份上,從輕發落。
佛林1日向負責調查「通俄門」的司法部特別檢察官穆勒(Robert Mueller)承認,自己當初在接受FBI偵訊時說謊,並表示稱會盡力配合調查。「通俄門」原本是針對川普團隊在競選期間疑似勾結俄羅斯、打擊對手希拉蕊.柯林頓(Hillary Clinton),現在疑雲已經延燒到大選後的政權交接時期。
指使佛林的「核心人物」呼之欲出
法庭紀錄顯示,佛林於2016年11月獲川普提名為國安顧問。12月22日,聯合國安理會針對以色列占領巴勒斯坦自治區部分領土且執意興建屯墾區一案通過譴責,歐巴馬政府罕見未動用否決權,以色列轉向俄方與川普求助,佛林透露,22日當天,川普團隊兩位「核心人物」要求他致電季斯利亞克,討論聯合國決議的問題。
此外,歐巴馬政府於12月29日控訴俄方介入美國大選而下令外交制裁,佛林當天再次依照「核心人物」指示,打給俄國大使季斯利亞克向他保證,川普政府上台後第一優先事項就是擋下制裁。
消息人士告訴《華盛頓郵報》,兩位「核心人物」一位是川普女婿、白宮高階顧問庫許納,另一位則是前副國家安全顧問麥克法蘭(K.T. McFarland),麥克法蘭日前才獲提名為美國駐新加坡大使人選。
首位前政府官員遭起訴,可能咬出更多川普親信
佛林是第一位遭到特別調查團正式起訴的川普政府前官員,穆勒檢察官曾在10月底起訴前川普競選總幹事馬納福特(Paul Manafort)、外交政策顧問帕帕多普勒斯(George Papadopoulos)等人,前者被控為烏克蘭政府洗錢,後者則涉嫌在俄方與川普競選團隊之間穿針引線。
相較之下,佛林在新舊政府過渡時期與俄方聯絡,時間點比競選期間更為敏感,先前被起訴的被告也不如佛林與川普私交甚篤,因此,佛林是否會為了換取認罪協商而咬出更多川普親信,是各方關注重點。
川普對此表示,不擔心佛林會說出不利於他的證詞,「目前證據都指向『我沒有勾結俄羅斯』,絕對沒有勾結,所以我們很高興。」
被問及是否將捍衛佛林這位前顧問,川普僅表示:「我們再看看吧。」
川普2日推文引發了更多觸法疑慮,讓自己更難以撇清責任。《華盛頓郵報》指出,川普現在的推特文章多數交給律師多德(John Dowd)起草,以避免任何可能引起公關災難的發言。但這次顯然失敗了,川普身邊人士形容,該推文非常「草率、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