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正一轉「攻」立院?洪崇晏談引導收場經過

2014-04-12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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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大哲學系5年級學生洪崇晏近年來聲援過大小社運場合,12日接受專訪,解釋他出現在「路過」中正一分局現場的來龍去脈。(王立柔攝)

台大哲學系5年級學生洪崇晏近年來聲援過大小社運場合,12日接受專訪,解釋他出現在「路過」中正一分局現場的來龍去脈。(王立柔攝)

台北市警局中正一分局日前除違背承諾、驅離立院前的公投盟外,更針對公投盟發出新聞稿,預告該團體日後申請的所有集會都不予許可,但此舉無任何法源許可,遭批違憲並引爆民憤,網友號召11日晚間「路過」中正一分局以示抗議。「路過」警局的行動引來許多罵聲,但台大哲學系學生洪崇晏又如何成為眾矢之的,讓鄉民發動人肉搜索?洪崇晏是揪團首謀?洪崇晏12日下午接受《風傳媒》專訪,細細重述這2天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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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回憶表示,他10日晚上留在立院門口守夜,到半夜3點多聽說警方不會驅離公投盟才走,睡了幾個小時醒來,聽說公投盟仍遭驅離,約10點又趕回現場,直到中午都和一些陸續前來關切的學生、民眾忙著把公投盟還放在立院廣場的物資弄出來。洪指出,這時候他就聽聞網路上有人發起晚間6點的「路過」中正一行動。

而當時,很多人包括媒體當時都在問,接下來有沒有記者會?洪表示,他下午3點多協助確認公投盟以及自由台灣陣線等團體的意思,他們都希望等公投盟總召蔡丁貴從醫院出來再說,暫時沒有要辦記者會。

洪說,確認過並尊重各團體的意思,他打算以「在場聲援學生」的個人名義來說明一下狀況,便請他參與甚深的台灣都市更新受害者聯盟代發採訪通知,接著在5點15分與10幾個他本來就認識的學生、不認識的民眾,一起前往中正一分局,5點25分抵達後,台教會、都更盟、農陣、台權會也有成員到場聲援,記者會訴求則是「馬英九出面道歉、方仰寧道歉下台」,並強調「政府詐騙人民不是第一次,黑箱服貿也是這樣而來,呼籲持續在立院靜坐監督」。

洪表示,由於他本意是對外解釋公投盟被驅離情形,並非率眾「路過」,記者會5點55分結束時便明確告訴大家「請同學回去聲援立院前靜坐的公投盟阿伯」,而他自己選擇留在原地。為什麼留下?洪指出,雖然記者會與路過行動是兩碼子事,但眼看各方而來的圍觀群眾以幾何倍數增長,「我不知道路過的群眾會做什麼事情,行政院那天也覺得是快閃佔領,沒什麼事,結果被鎮壓。我懷抱這種焦慮,覺得應該要留在現場看一下狀況。這群人喊出來的是『路過』,但警察未必就會以『路過』的待遇對待他們。」

從2010年開始投入樂生、文林苑、大埔、反媒體壟斷等大大小小各項運動的洪崇晏,考量自己的社運經驗與人脈,屆時群眾若需要司法資源,可以幫忙聯絡,且他和方仰寧等中正一警員雖然感情不好,好歹「認識」,可以居中協調。因此,洪當下拿起大聲公宣布「有集會遊行法相關責任我擔」,希望大家接受他的協調,洪也對群眾說「要路過的路過,舉牌的舉牌,喊訴求的喊訴求,可以排隊上廁所或進去報案,來,在這邊排……」同時提醒群眾可能面臨的受傷,或逮捕等狀況,

現場群眾並沒有組織及負責人,所以接下來洪所做的事情,大抵是主持抗議步調,蒐集群眾標語牌上的訴求,匯整後往警方傳話;「路過」行動中後期,許多抗爭場合或公民團體的熟面孔、同學都來了,洪也多出一些幫忙他的夥伴。

至於現場氣氛,洪表示有人撒冥紙,有人噴漆在某一側牆壁,有人丟1、2個水瓶,也有人丟1顆雞蛋,人潮時有推擠,氣氛有些混亂、情緒高昂但也沒有失控,只是在中正一分局長方仰寧「第1次強硬、第2次軟化、第2次乖乖照稿念」的3度出面後,大家認為方沒有誠意,還是很不滿,眼見大批鎮暴警察守在外圍,1個問題浮上檯面:這1500人到底要怎麼散?

為了鋪這道讓行動收場的台階,洪說,「那是我整個晚上最絞盡腦汁的時候」。有鑑於現場有很多現成的標語牌,旁邊又有7-11,他和其他夥伴根據樂生運動的經驗想出1個手法,「買幾十捲雙面膠來,讓大家把標語貼到警局牆壁上作為ending」。洪也透過大聲公以及群眾傳話下去,呼籲「各位朋友,大家都知道今天這是一場路過行動,那路過行動之後,不論方仰寧怎麼說,我們還是必須回到中山南路立院陪公投盟捍衛路權,因為不知道警察會不會出爾反爾……」而群眾將標語貼滿警局外牆後,漸漸接受引導開始離去、往立院走,「我知道自然而然會有人散掉,有些人則會留下來,但我事先聯繫好公投盟的人,分配讓過去的人有事做」,這樣的安排,就是為了讓行動自然消解收場,避免發生流血衝突。

至於洪本身,「我自己是到凌晨2點多撐不住,現場剩下的近百個人也控不住,有人指責我不應該叫大家離開,我暫離休息,凌晨5點再回到中正一看狀況」,雖然無法「待到最後一刻」,從警方的角度來看,「指揮」往往就是「首謀」,而洪今天談及此事,強調昨晚行動的成果要歸功於群眾,他的夥伴也幫了很多忙,他不想「收割」,而這種說法並非外界以為的逃避,洪強調,他坦然面對可能追來的法律責任,也已通知家裡若接到傳票要收好。

面對今天排山倒海的批評聲浪,以及臉書出現的「反洪崇晏粉絲團」、1名新北市警察帶頭舉辦的「肉搜洪崇晏,路過他老家」活動,洪的態度顯得冷靜,但也坦承「當然會擔心」。事實上,整個訪問過程裡,他的手機平均每隔5分鐘就響起不知名電話或收到幹譙簡訊,據了解,1位朋友今天替他接下其中40通電話,內容或不講話,或劈頭破口大罵。但直到今晚7點多,洪打給外婆報平安、聽到外婆焦急的聲音時,他才忍不住流下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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