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進黨蘇貞昌、謝長廷先後退出黨主席選舉後,民進黨魁選舉只餘「一個太陽」,誰知平地迸出一個不知是星星、月亮、還是連石頭都算不上的郭泰麟,不但要挑戰蔡英文,還真讓他爭到一場電視政見會。對比之下,去年中,國民黨主席馬英九「同額」競選連任,冷清的幾乎讓人忘記黨主席選舉的存在。
政黨的生命力,由此可見一斑。做為黨主席,讓政黨的活力頓失,責無旁貸。看看民進黨沒人都竄得出一個郭某,國民黨滿缸子黨員,盡皆無聲,選舉布局不保守才怪。
從很多方面看,馬英九是挑不出太多錯誤的人,論者經常以他是「清廉自律的好人」,為他的民調低迷抱不平,並以此為「政治惡水」的註腳。
如果馬英九只是單純的一介學者(平民),或他曾經擔任的首都市長也罷,偏偏他是集國家領導人與執政黨主席於一身的權力者,僅僅是「好人」顯然不夠。第一,好人滿街走,你我俱屬之,但不代表都有領導能力;第二,領導能力和清廉間當然不表示必然互斥,隨便舉幾個大企業主,沒有領導能力就開創不了大事業,他們難道不講規矩不清廉(不污公司帳)嗎?第三,政治謀略與「邪惡」當然未必能畫上等號,放眼古今中外的政治領袖,哪個沒有充分的謀略,得以在混沌的時代或局勢中,指引(或堅持)方向撥雲見日?
馬英九不是世襲貴族、不是官派首長,而是民選總統,歷經兩任市長兩任總統的選舉考驗,若還是政治謀略的白紙,又豈是一個「笨」字足堪形容?說他不懂資源(職位)分配,更與事實未盡相符,看看考監兩院人事提名名單,乃至府黨人事老在同一個圈子裡搬風,搬到黨內具基層實力的中生代都老了,落到黨內人才凋零後繼看不到人的窘境,馬英九又豈能自認無辜?
台灣五位總統(嚴家淦存而不論),前兩位是威權強人;李登輝執政即便被批評黑金,但無實証他不清廉,他是在民主轉型關鍵過程中,承接社會巨大期待的「台灣人總統」,他也有能力援引社會力鞏固權力;陳水扁政治能力不低,因涉貪入獄則屬極特殊的案例,不能因此把政治能力與不清廉相提並論。
民選政治難免講究個人政治魅力,馬英九是曾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的政治人物;民主政治卻也是一種平庸的政治,以制度讓平凡人也足於維繫體制的運轉;馬英九卻無法運轉這個「平常的制度」,除了他個人能力外,可能還要問問:當他以廉自傲的同時,是否太看扁其他人做為「清廉自律的好人」的可能性?更麻煩的是,不論看輕或看重,他總是看錯人。
「廉以自律」是做人、也是為官的基本門檻,不是特殊的、額外的恩賜;「治國以能」則是不可或缺的條件,「以廉治國」不能掩蓋「治國乏能」的事實,如果馬政府要以廉為自己的歷史定位,而設想前步者與後繼者俱不廉,那是對民主政治的最大貶抑。在所餘有限的兩年任期裡,馬英九還是勉力設想如何做好一點點事,切記:「好人」絕對不是免責的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