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節連續假期不平靜,接連兩個颱風,吹得南台灣七葷八素,即使如此,高雄市市長陳菊從颱風襲台第一天的友人賀壽宴,到颱風過境後的國軍留守清垃圾爭議,在政治上,雖小有「災情」,但顯然遠遠不及颱風造成的實際傷害,特殊的是,就在假期結束前,府院迅雷不及掩耳地宣布行政院發言人童振源轉任國安會諮詢委員,發言人職務由不分區立委徐國勇接任。
南台灣風吹雨打,北台灣更換發言人,蔡政府的政治邏輯超乎尋常,不過,對政治上的事鑽牛角尖通常找不到答案。
微調政務官,不會到童振源而止
首先,看看這個人事發布的時間點,套不上颱風,相反的,理當是思考「甚久」,說久難免牽強,蔡政府就任再久也不過四個月,但若以度日如年視之,也算久了,畢竟童振源是內閣民調滿意度墊底的幾名之一。謀定而動的人事佈局模式與蔡英文和林全的風格相符,也呼應林全上周在立法院備詢所謂「這一剎那間不換(閣員)」的說法,預期內閣微調還沒結束,還得搬板凳繼續看下去。
其次,童振源到底犯了什麼事觀察,從上任他一番不回答記者個別問題以免影響生活品質開始,這個講究生活品質勝過服務的印象,怎麼也拋不開,這對童振源其實並不公平,台灣政壇接近官不聊生,發言人是代表號(頂頭還有閣揆),如果發言人都得接電話到半夜,假日不得閑,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政府或社會真的太亂了,這不叫正常而是不正常。何況對比齜牙咧嘴罵記者的黨產委員會主委顧立雄,童振源這點事還能叫事嗎?
童振源的工作是為政府政策說明,但部會所涉業務既廣又雜,未必都是他的專業,部會端出來的政策不行,他再舌燦蓮花都沒用,他過去熟悉的是兩岸政策,但蔡政府兩岸關係幾近沒關係,有政策也等同沒政策,用處不大;其他部會政策說明不得人心,部會首長和他的責任分攤三七開都嫌重,最多他只佔二成,比方說,勞動部推出「七休一」政策忽而暫緩忽而轉彎,難怪童振源只能稀里糊塗。
讓他出糗的是南海仲裁前後,他說登陸南海有辱國格,算「失言」嗎?他的錯應該是揣度綠政府之立場,而竟與現實落差太大。還有主持兆豐案記者會,他「秉於職責」想早早結束,沒想到院長林全卻有意讓媒體問到飽。這些,不必責之太過,但看得出在蔡政府任官,「不是自己人」的尷尬,不要說各部會政策說明,他只能當小弟,連「發言人室」他都調度不動,調任國安會,可能相對更能保護他,至於能不能發揮功用?不必太計較,即使馬政府或扁政府的國安會,也沒聽說有太大功能。
童振源不是自己人,徐國勇根正苗綠
相對於童振源「不是自己人」的弱點,換上的徐國勇,那就強多了,他是綠色和平電台節目主持人,曾為三立電視政論節目主持人,又是扁系人馬(扁友會顧問),只能套用四個字形容:根正苗綠!發言(罵人)於他是駕輕就熟,討國民黨不當黨產的本事也很厲害,二0一一年,他檢討金融海嘯後的國民黨中投為什麼還能投資獲利?沒爆粗口,但呼籲國民黨公開投資組合,至少讓全民也有獲利機會,頗有轉彎罵人的小聰明,今年三月他更發出先聲,對國民黨處分中影大樓揚言要提出背信侵占告訴。
更厲害的是,他真的能萬事牽扯馬英九,而且具有「律師的嚴謹」。舉例而言,蓮舫當選日本民進黨黨魁,過程中傳出她說台灣不是國家並申請放棄台灣籍的爭議,綠委不乏批蓮舫「狠心的女人」而自傷,徐國勇的說法是,「馬英九當總統,女兒全是美國人,才叫我受傷。」而且,前提是「媒體一直問…非要我說出感情受傷不可!」從蓮舫一砲就打到了馬英九,而且,責任還在「媒體」!
童下徐上,探測林全內閣改組是否加速度?
有這樣的發言人,林全不知會不會有深慶得人之感?但是,「政府發言人」和「政黨發言人」終究不同,政府發言人的重點在「政策說明」,不在罵人;或謂蔡政府啟用徐國勇為發言人,意在「擁抱深綠」,然而,政黨立場有藍綠之別,政府政策在照顧全民,蔡政府的問題不在罵國民黨罵得少,而是政策方向步驟和節奏困於統獨左右的拉鋸,進退為難,這個癥結不解社會氣氛依舊對立,政府支持度就不可能逆勢拉抬,舉例而言,蔡政府要為深綠全面斷絕陸客嗎?果若如此,蔡英文如何解釋她選前選後的承諾?就算真斷民調能拉抬嗎?這邊真斷了陸客,那邊要如何化解或調和各地反迫遷運動的來勢洶洶?深綠要與社運劃清界限了嗎?
這樣的矛盾衝突不斷,換十個徐國勇作用都有限。不過,林全內閣各部會大概皮真要繃緊了,童振源只能在行政院記者會當讀稿機,徐國勇肯定不耐煩照無料之本宣科,以他的政治能量是很有可能抱怨或修理端不出好菜,卻要他跑堂的部會首長。屆時,可以觀察的是林全內閣是否會「加速度改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