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冬凝觀點：非我族類的命就不值錢嗎？從哈蘭比之死說起

這不是電影，也不是故事，這是一個活生生的案例，活生生的事實， 適才在2016年5月28日發生。「活生生」這三個字使用的也許不太恰當，也許太詭異。因為4歲的男童事件主角活了，另外一個主角─動物園的一頭名叫「哈蘭比」（Harambe）的大猩猩卻死了。（許多的媒體報導這一件事的主角是一個大猩猩，其實嚴格來說，哈蘭比是人類的近親，原產非洲西部熱帶雨林低地， 瀕臨絕種。）

事件發生是在美國俄亥俄州的辛辛那提動物園，一位4歲的男童爬進大猩猩園區的壕溝裡，前來搶救小童的動物園員工，為了保護這個4歲男童，在緊急中射殺大猩猩哈蘭比。哈蘭比今年17歲，實際上，他在被射殺的2天前才過17歲的生日。

照顧哈拉比動物園的員工史通（Jerry Stones）聽說這個消息以後，眼淚不斷的掉下來。這位74歲的史通先生說：「當哈蘭比出生的時候，就是我在照顧她，從開始餵奶一直到現在，他像我的孩子」。像史通先生的孩子不重要，10幾年來的養育之情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哈蘭比被射殺了，據說，大猩猩有和人類相近的智慧，可是是哈蘭比不會知道他為什麼被射殺的，即使他沒有任何一點錯。

這個新聞引起了大眾的爭議，許多人提出懷疑，難道大猩猩的生命就不值錢嗎？事後，辛辛那提動物園的園長梅納（Thane Maynard ），在記者招待會中說：「如果同樣事件再次發生，我們也會毫不猶疑做同樣的決定」。 那就是說，為了保護這個小童，而射殺大猩猩絕對合情合理。自然，無論是這個事件還是動物園長事後的聲明，都引起了保護動物人士的譁然。

射殺哈蘭比的原因是這種大猩猩非常強壯，他的手臂就要是比一般的男人強壯五六倍之多。所以構成了對小男童的威脅。可是，根據現場報告說，哈蘭比並沒有攻擊小男童的企圖。那麽，難道就為這一個「可能」會威脅的原因，就把無辜的大猩猩就地正法嗎？結論是，即使大猩猩是無辜的，可是要保護這個4歲的男童，大猩猩只有死路一條。 如果，這是事件的結論，這個結論引申出來的是這個男童是人，被射殺的大猩猩不是人，人命是很重要的，非人的命自然就不重要了。

1996年時，在芝加哥南郊的布魯克菲爾德動物園（Brookfield Zoo）同樣也有男童墜落猩猩園區，但裡面的母猩猩不但沒傷害他，還一路托著他直到管理員出現。這一個溫馨的故事，耳熟能祥，可是這個故事救不了哈蘭比之命。

筆者常年在心中有一個問題的是，西方人是一個基督教的社會，耶穌基督最重要的訓示是「愛」。馬太福音中耶穌說：「有人打你的右臉，把左臉也轉給他」。那麼在這樣的宗教文化中，為什麼當年美國人從非洲強搶了當地的土族，運到美國來做奴隸。當美國人禮拜天，在教堂做禮拜的時候，心中祈禱愛主和愛人，回到自己的莊園又開始奴役這些黑人奴隸，這豈不是一個非常矛盾的事嗎？ （相關報導： 動物園悲劇》4歲男童闖入獸欄 園方被迫射殺大猩猩 ｜ 更多文章 ）

其實，大猩猩哈蘭比被殺的時候，就已經提供了這個答案。在美國有黑奴的時候，美國的農場主人心中的尺會認為，白人是人，黑人不是人，或者黑人是非我族類。在林肯解放黑奴之前，如果一個白人的小孩，在黑人的威脅下，或許是僅僅白人自己相信那個白人的小孩是受到威脅，這個黑人一定也會如同哈蘭比一般的下場。所以白人們在教堂禮拜上帝的時候，他們心安理得的把黑人作為奴隸，毫不愧然。

如果這個理論可以再延伸下來的話，又可以說明瞭美國人打越戰的時候，對於平民的死傷，並不完全介意。因為越南人也是非我族類，在一個「人」的分類劃分中，越南人和黑人，或者，和這位名叫哈蘭比的大猩猩是一類的。美國在越南戰爭期間使用的化學武器「橙劑」殺傷了為數不少的平民。「橙劑」中含有毒性很強的四氯代苯和二氧芑，它通過食物鏈在自然界迴圈，遺害範圍非常廣泛。越南戰爭時期，美軍為破壞越共遊擊隊的「胡志明小徑」，曾向越南噴灑大量「橙劑」，致使越南至少七分之一的土地受到了致癌毒藥的影響，殃及400多萬越南人民。據媒體報導，美國已經承認在上一世紀80年代初在普天間機場服役的美軍士兵，可能暴露在「橙劑」 危險化學品中，美國政府已決定向健康受損的美國士兵做出補償，至於越南無辜受害的平民呢？

美國對美國人自己，生命是永遠無價的，可如果閣下不是美國人那就另當別論了。還記得好萊塢湯姆漢克主演的「搶救雷恩大兵」的電影（Saving Private Ryan ）嗎？雷恩大兵當然是美國人，如果不是美國人，整個電影故事就會被改寫了。現在美國在阿富汗，伊拉克，利比亞，使用無人飛機，使許多當地的平民受到傷害，美國政府毫無愧色，因為死的人非我族類也。

所以全世界人都想來美國移民，不談美國夢的好處，只要是美國人就會受到美國的保護，就可以在美國的保護傘下安居樂業。所以，綠卡值錢，更是毋庸置贅言了。

*作者為美國註冊會計師，夏威夷中國日報總裁和夏威夷中文電視華夏電視台榮譽董事長。本文原刊《夏威夷中國日報: 老張看美國》，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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