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龍‧林佳龍對話錄:把永恆的藝術留給後代

2017-03-28 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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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候,高中三年都是全班最後一名。有一次,考第二十九名,我還高興了一下,以為進步了一名,後來才知道有一個人轉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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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讀書就是「土土土」,老師若在台上講,我就會很愛睏。不過,我知道我要追求的不是第一、第二名,因為要考一百分你就要費很多energy。要緊的是,我們那個時代若要娶某,你若沒讀書,沒人要嫁給你;若我們想娶個自己喜歡的人,人家可能會說,你只有初中學歷而已。都會這樣啊,所以實在說,讀高中純粹是為了要娶某。

友情是學校教育的最大收穫 工專實作經驗最寶貴

林:您經歷過日本教育與國民黨政府的初期教育,學校教育對您有什麼收穫?

許:讀書是沒有,友情是有。交情比較深的,差不多是中學時代的朋友。不過這些朋友在事業上跟我並沒有關係,我有幫他們的忙,但有些做的也不是很順利。我多少會有一些股票之類的東西跟他們去分,大家的生活也還過得去。

學校的部分是這樣,日本時代,小學到中學的中間階段有一個「高等科」,兩年制的,這個制度現在沒有了。我小學畢業以後,沒考上高等科。在家裡自修一年,又沒考上。第三年再考,才考上。所以總共考了三次。

後來就讀一所專修工業學校(今成大附工),也是兩年制的,是訓練做工的學校。講白話一點,就是頭腦不好的人來這裡就對了,甘願做工的。但是我念了那所學校以後,我未來做工作的技術功夫都是從那裡學到的。

那個校長非常有趣。我進去以後,校長就很坦白跟我們說:「你們就是所有學校都考不上,才會來這裡,所以你們的頭腦不好,沒關係。但是,要有耐力、耐心,所以,一天應該跑個一萬米!」我們每天就從成大跑到安平,再跑回來,跑得有夠累。

再來就是現場實作,占了全部時間的一半,另外四分之一是學製圖,剩下的四分之一才是老師在黑板上教我們讀書,數學什麼的。

對我來說,若沒有當年現場實作的經驗,我不會有那些功夫。我做什麼都會啊!車床、完飾、翻砂、製圖、打鐵……種種,我就是一個師傅,我自己就是黑手出身的技術者。所以我沒有在桌上寫作業、寫字那些經驗,我都是在現場,自己動手,自己研發。當時若有人拿東西來問我會不會做,我都說我有辦法。事業就是這樣一直做起來的。

我的一生當中,是很少在寫字的。大概只有在跟太太訂婚那段期間有寫信,接下來就很少拿過筆。還有就是你們知道的,寫給李登輝跟李遠哲的信。所以,也不是不參與政治的人就不關心台灣,我嘛很關心,光是那些信,我就要寫很久。

二二八後想參加共產黨 幸好沒管道

林:後來您念高中的時候碰到二二八。我聽您談過,您有朋友在二二八事件中受難,這對您產生怎樣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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