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密的晚年，他對工業崛起帶來的成就與挑戰一語未發。馬修．博爾頓、詹姆士．瓦特、約書亞．瑋緻活（Josiah Wedgwood）和其他發明家在當時都已經成為極其富有的實業家了，這證明了通往未來財富的路徑就是工業。然而，儘管工業為許多人創造了不可估量的財富，同時也為其他人創造出了可怕的工作和生活環境。船隻和薪水並沒有隨著商業社會與市場自由的浪潮一起均衡上漲。從某些方面來說，斯密對工業的擔憂成真了。就連瓦特和瑋緻活也開始意識到，工業汙染會對他們的工人、他們自己與所有人的家人造成致命的傷害。
除此之外，這些龐大的新財富與驚人的經濟發展也帶來了其他挑戰。財富與發展並沒有帶來和平與農業烏托邦。到了1770年代末期與1780年代，英國已經成為全球最富有、工業化程度最高的國家，在世界舞臺上掌握了最大的帝國權力。然而，英國仍就北美獨立與印度洋的殖民統治權繼續和法國爭鬥不休。本應透過「溫和商業」達成的世界和平並未成真。儘管如此，斯密留下的遺產就是商業社會能在未來變得充滿道德與良善的一份希望，此願望至今仍是許多經濟思想的核心。這種新的世俗市場理想將對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產生巨大的影響。對於一個在貿易、工業和創新方面即將衛冕近80年、享有超越所有對手之優勢的國家來說，「潛在的財富可以任人開採」的自由市場信念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令人不可置信的是，英國在世界上的主宰地位竟然把斯密轉變成了製造業與公司行號的支持者。最重要的是，英國將會把自由市場思想應用在他們的工業與帝國霸權時代。問題在於，這個由斯密打造了其中一部分的自由市場思想，成為了經濟勝利者和「全球代理人」專屬的哲學。因此，就算是那些願意全心接納自由市場的思想家，也仍在尋找一種方法，使他們的理念適用於那些並非自然而然獲得財富的人。
作者介紹：雅各．索爾（Jacob Soll）
2011年榮獲麥克阿瑟「天才獎」，南加州大學的歷史暨會計學教授。著有《大查帳》及《資訊大師》（The Information Master）。目前定居洛杉磯。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時報出版《自由與干預：搞好經濟就手握權力，借鏡自由市場的歷史、擘劃經濟的未來》
責任編輯／郭家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