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繼母越努力對孩子好,孩子就越是反抗?專家道出繼子女最矛盾心聲

2020-05-03 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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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愈是覺得繼母人很好、很想向繼母靠近、好喜歡繼母,就會更不知所措。(示意圖/pakutaso)

孩子愈是覺得繼母人很好、很想向繼母靠近、好喜歡繼母,就會更不知所措。(示意圖/pakutaso)

我踏上繼母之路後,頭一件事就是築牆,真的弄了一面牆出來。我和交往還不到一年的男友感情愈來愈好,不只一次談到要把生活結合在一起,家當也順便。男友問:為什麼你不乾脆搬過來一起住就好?

我為男友瘋狂──他性格溫和,事業有成,性感聰明,又靠得住。他的每一項特質我都很欣賞──愛做菜、冷面笑匠、成熟穩重,還對紐約市的歷史瞭若指掌。然而事情很複雜,我男友已經有兩個孩子,一個快十五歲,一個快十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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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那一個,有著一頭蓬鬆金髮,異常早熟,跟著爸爸住;大的那一個,臉上帶著美麗的世故笑容,和她媽媽住在一起。我不是兩個孩子的父親離婚後頭一個認真交往的女友,也因此事情會容易一點,已經有前人闢過路了。然而,我也聽說過當繼母會發生什麼事。我讀過故事,看過電影,也聽過朋友講繼母的閒話。我心想:我當然不會變成那樣,但已經開始替自己的幸福擔憂。

為什麼我不乾脆搬進來?事情很複雜,想到要同住,想到他、我、他女兒要共處一室,我有著隱隱微微的擔憂,但很多事都放在心裡。我和男友坐在沙發上,我想著他的提議,委婉地輕聲提醒,「你有兩個女兒,有很多事要考慮。」男友的小女兒在樓上,我不希望她聽見我們討論這件事,欲言又止已經成為我的習慣。

「別擔心,」男友說,他摟住我,「沒問題的啦。」

沒問題的啦。這句話讓我僵在背後的靠墊上。男友一派輕鬆樂天,覺得一切都沒什麼,用避重就輕的答案,回答我沒說出口的問題──我感到那是在逃避。焦慮原本就已經逐漸占據我的內心,這下子更是不安。或許是我們避而不談的緣故,他和他女兒的關係、他和我之間的關係、我與他們父女的關係,一切糾結在一起,緩緩上升,覆蓋住他的房子。那棟房子從一開始就讓我心生防備。

我第一次造訪時,男友讓我看二樓兩間裝潢得很漂亮的房間,解釋他是為了讓兩個女兒都能有自己的臥室,才搬來這間房子。男友嚴肅地告訴我,「我希望讓兩個女兒知道,她們隨時都能過來和爸爸住。」我發現自從那時起,我就不覺得這棟房子是給人生活、睡覺、吃飯的地方,比較像是一個舞台布景──安安靜靜、一切準備就緒、等著人生在裡頭上演。也或者這棟房子是用來膜拜過往的神龕?一間被封住的紀念館,用來追憶過往的歡樂時光,懷念當時他和孩子過著不那麼複雜的生活?我不確定哪一個比喻最像這個地方。

還有我男友的臥室。他的房間沒有門,甚至也沒有可以裝門的牆壁,只是樓梯盡頭的三樓開放式空間,毫無隱私可言──那裡一切的動靜,在一樓和二樓的任何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我向女性朋友提到這個情形,大家不可思議地大喊,「真的假的?」每一次我人待在那,都感到缺乏界線,這棟房子讓人不管走到哪都逃不掉,渾身不自在。我和男友談了好幾個月的戀愛,後來的無數個週末、白天、夜晚,我們也在那棟房子和他女兒相處,但這棟房子的結構,依舊讓我感到不安與暴露。

雪上加霜的是,我在那棟房子裡找不到方向,真的像是無頭蒼蠅。那棟房子比我住的公寓大五、六倍,我不停地掉東西──我的鑰匙、行事曆、包包,我有一半的時間用在不停繞圈,瘋狂地往回走,試著找出不曉得擺去哪的東西。

一天晚上,男友出門了,他每週花六小時送走一個女兒,再把另一個接過來。我為了找開罐器,整整找了快一小時。在許多時刻,我都感到自己是外人:沒事就撞到小腿,被地毯絆倒,門鎖打不開。這是一個美輪美奐的謐靜空間,幾乎所有參觀過的人都說,「哇,這裡好寧靜!」然而,待在這棟房子裡的時候,我幾乎永遠無法放鬆。也因此在那個冬日的早晨,男友聊起讓我搬進來的時候,我想了想未來,大聲宣布,「等你裝好門再說。」幾秒鐘後又補上一句,「還有等有可以裝門的地方,好嗎?」

我和許多成為繼母的女性一樣,試著把壓力擋在外頭,努力營造出一個平和的空間,因為繼親家庭的生活令人感到雞飛狗跳、彷徨失措,尤其是一開始。我認識的一位女性比喻,那就像是在狂風暴雨之中,被扔進海裡。她笑著說,「每一個人尖叫,『快游啊!』然後就離你而去。」另一位女性則說,當繼母讓人「如履薄冰」。

當繼母真的就像那樣,你努力不讓自己滅頂,或是腳步不穩地走在一直滑動、寸步難行的地上。女性要是和有孩子的男性在一起,身上有千斤重的壓力──她們得融入、得愛人、得合作、得修補、做出困難的正確抉擇、把男方的孩子擺第一。不斷把熱臉貼上冷屁股時,還得保持幽默感。或許我們身上最沉重的壓力,就是必須贏得男人孩子的心。我們的丈夫愛他們。我們也希望自己愛他們,還期望他們也會愛我們。然而,人人都知道,沒人想要有繼母。

沒人想要有繼母。另一個比較不常被想到、但影響同樣強大的事實──一個對外人來講無疑更令人不安的事實──則是同樣也沒人想當繼母。我們的繼子女沒選擇我們,我們也沒選擇他們。他們是附帶的,如果幸運的話,他們是好的附贈品,以某種方式替我們所愛的男人加分。我們告訴自己,我們會愛繼子女,耐心對待他們,當他們的朋友,我們的生活不太會受他們影響(如果繼子女已經成年),我們順其自然。不管許什麼願,我們與繼子女的關係,永遠始於雙方都沒得選擇。他們對我們來說,不是必要的人。我們對他們來說,也不是必要的人,甚至是不小心出現的人。

這種故事的開頭聽起來不是很妙。當然,不一定都會以悲劇收場,然而對於大多數的女性而言,繼母生活如果令人頭痛,把繼母困境的醜陋事實攤在桌上會有幫助──甚至令人大大鬆了一口氣。「我們浪費太多時間責備彼此,認為自己是失敗者。」某位先生帶著前一段婚姻的孩子的女性告訴我,「要是有人能站出來說,『你知道嗎?其實每一個有繼子女的人都會碰上這種事』,那該有多好。」

要是一一列出繼母會碰上什麼樣的困境、為什麼繼母如此難為,正在考慮要不要嫁給有孩子的男人的女性,大概會落跑──或至少會再好好三思。不過,那些聽在他人耳裡令人卻步、甚至憂鬱沮喪的細節,對於我們這些已經處於此種伴侶關係的人來說,卻像是找到證據一樣。「啊哈!」我們想著,「所以其實繼親家庭就是會這樣!」對我們這些身旁沒有朋友是繼母的人來說,相關細節證明了我們沒瘋,我們不孤單,不是只有我們一個人處於這樣的困境,我們因此有信心撐下去。

有時好幾年過去了,依舊有可能在苦海掙扎,究竟為什麼當繼母感覺這麼難?探索背後的理由,也能讓我們不再把自己和男方孩子之間的不合,全都當成是對於我們個人的攻擊,增加挽回或建立某些事的機率,像是友誼,或甚至只要雙方能夠客客氣氣,維持疏遠但客套的禮貌,就要謝天謝地。

繼母與孩子被湊在一起時,不論我們的出發點有多美好,還是免不了某些衝突。這點雖然令人洩氣,其實也沒什麼好意外的。繼親家庭研究的第一把交椅裴波饒博士解釋,「孩子與自己的爸媽發展出極為親密的關係,此時的挑戰是把原本一起做決定、相依為命的親子組,改成把決策權與親密關係移交給配偶組,這樣的轉換需要耗費極大的工夫。」我先生的房子在我出現之前,沒有家規、也沒有隱私,週末都用在找女兒想買東西的商店、女兒想吃大餐的餐廳,這對離婚後的爸爸來講是很常見的模式。此外,這種週末的親子慣例,很難與爸爸要談戀愛協調。

未來的繼母光是出現在原本以孩子為中心的生活,她就已經改變了事情,註定承受發自心底的討厭。如果事情繼續走下去(一切順利的話),如同裴波饒博士說的那樣朝健康的形態轉變,丈夫與妻子(或伴侶)的組合,如今才是家中的中心,那麼爸媽的優先順序顯然變了,整體的家庭文化也變了。我第二個繼女近日對我說的話,其實也是世上各角落繼子女的心聲,「你出現的時候我十一歲,我不想要爸爸跟別人在一起。我覺得他不該交女朋友!」爸爸和孩子原本終於適應了離婚的事實,好好相依為命;不論你人有多好,孩子不免感到你的出現帶走了一切,破壞了他們原本和樂的生活。

「原本爸爸是我一個人的,但你出現了,我覺得我失去了他。」

我的繼女坦白說出當年的感受,「就好像你偷走了他。」你想談戀愛,孩子想要爸媽把注意力全放在自己身上,誰都沒錯,但很難取得平衡。「每週五,爸爸和孩子按照慣例,舉辦披薩睡衣派對之夜。未來的繼母加入後,她坐在男友身旁一起看電視。男友的小女兒跑過來,一屁股坐下來,插在兩人之間,把她推開。」裴波饒博士向我解釋,「這場誰是這個家的人、誰是外人的戰鬥」,在最早期的新家庭凝聚階段(如果真的稱得上是凝聚的話)是典型的互動情形。

從有繼子女的女性觀點來看,她們很難無視於被八次、十次或一百次推到一旁。如果另一半又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久而久之,雖然她明白孩子的心情,她會心生恨意。每一個離婚後找到伴侶的父親,他們很容易犯的毛病,就是不去處理孩子的行為,無視孩子適應不良的問題,讓女方去承受一切。

此時女方能做的事,同樣都不是什麼愉快的選項:她可以自立自強,孤軍奮戰;她可以和男方談孩子的行為,但男方可能覺得她在講孩子的壞話;此外,女方也可能選擇默默吞下一切。凱莉告訴我,「老實講,我常常生悶氣。」凱莉嫁的男人有一個十歲大的女兒,「那孩子做的事讓我傷心或沒禮貌,但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要是說出來,感覺我這個人很小鼻子小眼睛,所以我都算了。」凱莉默默承受一切的結果,就是感到憤怒、受傷、孤獨。

和有孩子的男人認真談起戀愛的女人,不論手法高不高明,遲早都得推動家中的改變。就算她要求的事很合理,離婚的父親出了名地寵孩子,幾乎免不了鬧得雞飛狗跳。我和其他數百萬名繼母一樣,一個不小心就掉進這種陷阱。

我和男友一訂婚後,時間全用在和他們父女相處,我得處理小孩睡覺時間、做功課時間、看電視時間、用電腦時間,全都沒立下規矩的問題。未婚夫覺得這些事沒什麼,但我需要隱私與秩序,尤其是我需要睡眠。我開始推動訂定家裡的規矩,一開始輕輕地推,後來用力硬推。我沒試著自己執行新規矩──我知道小孩不會接受的──我要求未婚夫出面。然而,未婚夫不習慣要求女兒做不喜歡的事,我們變成雙頭馬車。他不肯設定界線,我因此更加覺得他女兒是被寵壞的孩子。在我心中,自己只不過是在努力讓這個家有樣子,更像她媽媽打理的家,好讓所有人晚上都能好好睡個覺。

然而,雖然我認為自己嘗試推動的改變都很合理,卻在她和我、他和我之間引發軒然大波。我晚上出門前會催促未婚夫提醒孩子,「功課做完才能看電視,記得嗎?」孩子開始鬧脾氣,電視會關掉;但我事後發現,我前腳才出門,未婚夫立刻允許女兒再次開電視。我告訴未婚夫:沒錯,孩子明天早上應該去上學;他卻告訴女兒,她想要的話可以待在家。

這種事一再發生,我不確定到底該不該採取強硬的態度。有時我會鐵了心要「贏」,即便我根本不確定怎樣叫「贏了」。我們永遠在爭吵,在堅持己見,在協商──和彼此,也和她。三個人衝突不斷,前青少年期的鬧脾氣與眼淚不時出現,整間房子成天吵吵鬧鬧。承包商也果然就是承包商,三催四請東拖西拖,早就請他們過來施工,但在我們開始形成家庭的前期,大多數時候牆壁依舊只是個概念,讓事情每況愈下。

「求求你告訴她該上床睡覺了。」

某幾個晚上,我很焦躁,很崩潰,樓下一直傳來吵雜的電視聲。我沒辦法關門,牆還沒砌,沒地方裝門。男人會回答「你放輕鬆一點就沒事了。」這是在暗示我反應過度。然後就開始吵架。

繼母一下子成為家庭制度中的壞人。我們指出問題,所以我們變成問題。幾乎是在一夜間,我們的形象變成要是不順我們的意,我們就大吼大叫的老古板。與採取放任態度的父親比起來,我們是最掃興的討厭鬼。我們為了另一半孩子的行為,與他們爭吵,被討厭我們的孩子惹惱(有可能是彼此憎恨),瞬間被家中所有人當成壞人,連我們都感到自己像壞人。我們是如此努力要做好,卻還是變成刻板印象中的邪惡繼母。看見自己居然變成這樣,有可能大大打擊到我們的自尊。大家提到自己成為繼母的早期歲月時,至少有十幾個人告訴我,「我覺得自己是個很糟糕的人。」

對孩子來講,新家規、新成員改變了平日的生活作息──一切的一切似乎很容易引發孩子的困擾、不安與敵意。改變讓孩子覺得有威脅感,孩子的反應自然是大聲宣布你才是外人,你是闖入者,他們才屬於這裡,爸爸是他們的。

專家指出,畢竟對男方的孩子來講,他們的人生有沒有繼母都沒差,也因此把怒氣發洩繼母身上,抱怨繼母造成改變,遠比和心愛的爸爸起衝突,意識到自己也在氣父親,還要容易許多。

家中這種極端的對立,讓人感覺父親是可憐的被動受害者,兩面不是人,一邊是妻子,一邊是孩子。然而事實上,問題其實出在男人沒和孩子說清楚,繼母以後會一直留下來,他會和她結合。繼親家庭形成期最初的紛紛擾擾,有很大一部分父親才是始作俑者。某些父親/丈夫還會不自覺地享受這種左右逢源,每個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每個人都要搶他。一位女性告訴我,每天晚上她下班回家,和未婚夫打招呼,走過去親他,未婚夫十歲的女兒就會衝過去坐在爸爸腿上。

女兒的動作是在宣示:爸爸是我的,你給我滾。這位女性的未婚夫從來沒出聲講過任何話,覺得未婚妻的感受是在「無事生非」,未婚妻的不滿因此日益加深。這位女性解釋,「有一股沉默的緊繃氣氛,但我連提都不能提。」

雖然事情很明顯,這是孩子在宣示,「爸爸是我的」、「這是我家,不是你家」,女性為了要適應新伴侶、適應男方的孩子,感到精疲力竭,尤其如果伴侶之間不曾把事情攤開來講,也不曾努力緩和這種氣氛。如果女方自己沒孩子,事情更不容易,很難不感覺到男方和孩子是一個家庭,自己是一個闖入者。此外,通常是無子女的女性搬進男方家,和前一段婚姻留下的孩子住在一起,女方在各方面都處於不熟悉的環境,情況因而變本加厲。

女性即便沒犯下我犯的錯、即便她很聰明,或是自制力強大到能夠壓抑,有辦法配合,有辦法忍耐一陣子,先照那個家的方法做事,接著才想出合理的戰略計劃,慢慢推動改變──在成為繼母的頭幾年,在紛紛擾擾之中,她依舊可能是被痛恨的對象。繼母是現成的代罪羔羊,孩子為父親改變生活秩序而憤怒,但又不能氣父親,只能氣繼母。

密蘇里大學的梅諾琳.柯曼教育博士(Marilyn Coleman)與羅倫斯.嘉諾博士(Lawrence Ganong)是著名的繼親家庭研究人員,他們和其他許多學者都提到,孩子的人生出現繼父繼母時(尤其是出現繼母),他們會感到被撕裂,不知道心該向著誰。柯曼與嘉諾解釋,「喜歡繼母會讓孩子感到高度焦躁,心中產生罪惡感,覺得對[親生母親]不忠。」萬一親生母親還有意無意間告訴孩子,父親再婚讓她很痛苦(也就是說繼母讓母親痛苦),孩子更是會罪惡感十足。如果繼母認為光是靠喜歡繼子女,對他們好,給他們一點時間回心轉意,就能克服這個難題,那就錯了。

柯曼與嘉諾等專家都發現,孩子愈是覺得繼母人很好、很想向繼母靠近、好喜歡繼母,就會更不知所措,不曉得要選誰,反而更想推開繼母,出現違反直覺的現象:我們對孩子好,反而出現反作用。「我愈努力嘗試,他愈後退。」雷妮提到自己和九歲繼子泰迪的關係時嘆氣,「他如果和我玩得很開心,就會出現罪惡感。」孩子的心向著親生父母時,努力拉攏他們很辛苦,標準的做到流汗,嫌到流涎。

作者介紹|溫絲黛.馬汀博士Wednesday Martin, PhD.

作家及文化評論家,於紐約有逾二十年的寫作與社會研究者經驗。著有《紐約時報》排名第一暢銷書《我是一個媽媽,我需要柏金包!》及《性、謊言、柏金包:女性欲望的新科學》,作品散見於《紐約時報》、《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每日野獸》(The Daily Beast)、《好萊塢報導》(The Hollywood Reporter)、《哈潑時尚》(Harper's Bazaar)、《倫敦泰晤士報》(The Times (London)),以及《每日電訊報》(Daily Telegraph)。此外,她也是《早安美國》(Good Morning America)、《今日秀》(Today)、CNN、全國公共廣播電台(NPR)、NBC News、BBC Newshour的常客。馬汀於耶魯大學取得博士學位,目前與丈夫和兩個兒子定居紐約市。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時報文化《變身後媽》(原標題:自己的高牆:成為繼母 A Wall of One’s Own: Becoming a Stepmother)

責任編輯/林安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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