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校園性侵  

為什麼本應是讓孩子能安心成長的校園，卻成為人間煉獄？2020年年底，國片《無聲》上映，劇情赤裸裸展現人性的扭曲、階級權勢的腐敗，聾啞學生們受迫害卻無法發聲呼喊的絕望，讓一眾觀影者看了揪心。而亮眼的票房成績，也促使看過電影的人們去了解背後真實故事——「台南啟聰學校性侵案」，令人痛心的是，現實世界往往比電影情節更加殘酷。 

先前一名桃園女師性侵班上國小六年級男童，更因此懷孕生子的社會案件震驚台灣，遭到判刑17年半，如今相似劇情竟然又上演。南部一名30多歲女子擔任國中班導，與班上男同學交往，發生性行為，涉及妨害性自主遭告。如今判決出爐，女子終身不得再任教職。

《性別平等教育法》（以下稱《性平法》）修法日前三讀通過，其中最受矚目部分之一就是「師生戀」相關條文。據教育部解讀，修法生效後，將全面禁止未成年師生戀；若學生成年，基於兩情相悅與老師發展的親密關係則不在此限。惟師生戀是否符合專業倫理乃至於法令規定，真能以學生是否成年就一刀切開嗎？政府將師生戀相關規範明確入法雖是好事，但若法條意旨模糊，甚至企圖涵蓋所有年紀、階段，乃至於不同情境下可能發生的師生戀關係，未來恐怕還是會爭議不斷。

「我們當時只是13歲的孩子，瘦小，每天被老師暴力對待──有同學被老師拳打腳踢、從教室一頭踢到另一頭，有學生被童軍繩綁椅子、水壺被倒清潔劑、有同學被拋到空中掉地上沒人接而腦震盪，還有幾個成績不好的男同學被老師叫去隔壁教室瘋狂打……我們看不到情景，但印象很深，每次男同學被叫去以前都會全身發抖，回來會一整天無法說話、只在角落暗暗流眼淚……」

「很多家長佩服他，畢竟家長對青少年有恐懼、以為青少年叛逆、而老師能壓制這些小孩乖乖唸書很厲害，加上他是名師、跟著他就能上第一志願，即使沒上資優班，進他補習班一樣有機會……這過程，家長本來應該挺小孩，但老師跟家長有很好的信任關係，就讓小孩不敢跟父母說自己發生了什麼事……」

近日有當事者檢舉，台中一起25年前的校園性侵案，女子出面控訴25年前國中老師，疑似脅迫女學生交往，進而發生關係，時間長達四年。畢業多年的女學生（以下簡稱A女）向台中市性別平等教育委員會舉發，並懷疑有別人也受害，要求性平會擴大調查。

對於人本基金會指台中市政府教育局對二十多年前黃姓教師疑似性侵女學生的犯行放水一事，教育局鄭重聲明不但絕無放水，而且透過性平行政調查、司法偵辦、擴大問卷普查及狼師檢舉專線「四箭齊發」追究到底。教育局26日啟動全面普查，責成相關學校近日內以問卷方式調查黃男教過的學生、校友、在校生，是否有受到性騷擾或性侵害的情形，不漏失任一可能性，以捍衛受害者的權益。

「你能想像嗎？當你以為你辛辛苦苦把孩子送去某名師班級時，那其實是煉獄。你能想像嗎？當你以為你的孩子在學校安穩休息時，其實她正在遭受不法侵害。你能想像嗎？當你誠摯地跟老師道謝時，你的孩子其實躲在你背後發抖……」

「這些性暗示、性邀約，在我們聽來真的很噁心，不知道為什麼他會覺得自己沒問題！」今（2022）年3月份，宜蘭某國中戴姓男老師遭爆與女學生A發生情感關係後，又遭多名女學生陸續投訴，包括在全班面前捏造某同學「送我兩張摩鐵VIP卡」、情人節硬塞巧克力、騷擾學生「我要餵餵妳」、「住在你心裡」等，形同赤裸裸在學校物色女伴──對於戴師行徑，人本教育基金會與立法委員范雲於24日召開記者會揭開黑幕，也點出更沉重的、來自各方的施壓。

「當時大家年紀小，他是講師、是前輩、是受敬重的人物，我們只好忍著……這事儘管經過5、6年，對我仍是陰影，我依然可以清晰記得他當天每一個舉動，甚至我現在時常參與教育部活動還會見到他，他卻不記得我是誰、不記得自己騷擾過的很多人……」

「她發現孩子體育課結束會特別晚回來，就找跟孩子關係很好的老師問，發現孩子被體育老師留下性侵，她通報、學校也調查……那女老師那時大肚子，後來她同事說：『做這種事，不怕傷到肚子裡的小孩？』我想，天啊，為什麼在學校裡要做對的事這麼困難？」

「光是教性教育沒有用，我們要教出夠自信的小孩、會相信自己感受的孩子，他可以表達自己的感受，有人讓你不舒服就可以叫他停止、還不停止就是惡意……不能因為對方是長輩、是大人，就要孩子壓抑自己的感受……」

一向跟性感印象連結在一起的雞排妹，日前應邀主持一場尾牙活動後，在臉書指控主辦單位的老闆跟當天參與的男歌手對她進行言語跟肢體的性騷擾，引起軒然大波。有人感謝她站出來為反抗性騷擾發聲；但也有人認為這不過就是口頭吃一下豆腐，手部不經意的碰觸，甚至只是舞台效果，有必要那麼大驚小怪嗎？

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前校醫性侵案16日達成和解，超過6600名受害者共獲得7300萬美元（約21億新台幣）和解金。涉案校醫希普斯此前在UCLA婦科服務逾30年，不斷對求診患者性侵、性騷、猥褻。和解內容除了賠償金，也強制UCLA進行相關政策改革，例如陪檢護士制度。但希普斯與受害者達成的民事和解，並不影響下個月開庭的刑事官司。

《無聲》結局的手法，留給觀眾另一股不安的想像。為何性侵受害者，會變成加害者，而且在校園像是惡性的循環？《無聲》電影的劇情描述，雖然未進一步深入探討性侵受害者的心理陰影，但其犯罪動機，多少也有了解答。劇中「一起玩」的遊戲，隱藏在校園的霸凌問題、性侵害問題，至今仍然存在，不時也登上社會新聞版面。

浙江大學一名來自新疆的哈薩克族大學生因性侵被判緩刑，校方僅處以留校察看，引發輿論不滿，再度觸動民族矛盾。浙大7月31日晚間宣布，因為存在多項違紀違規，開除這名學生的學籍。

國民黨立委鄭正鈐3日上午召開記者會，接獲陳情表示，新竹市某國中棒球隊爆發學長集體性侵學弟事件。家長指控，校方第一時間未告知、學校動作慢半拍，國一男學生「小堅」（化名）的姊姊稱，弟弟返校日進校門，出現焦慮、換氣過度症狀，不想踏進校門，她發現有異，弟弟才說出被球隊學長集體霸凌、性侵長達1學期，決定2月24日開學第1天馬上轉學。

2019年的春天，一起校園性侵案震撼台南平靜的小鎮──犯案的是C國小曾獲「資深優良教師獎」的S師（化名），從前一所任教學校犯案到事件爆發學校、超過20年，犯案手法如出一輒，藉「特別輔導」之名將女學生單獨帶到教室拉下窗簾侵犯，光是出面控告的受害者即超過10人、從未成年到成年皆有。然而在事件爆發前，沒有一個家長能想像，S師竟是這種人。

誰也沒想過自己的孩子去學校會發生這樣的事，但在台南C國小，一起2019年爆發的性侵案便震撼了整個小鎮──犯案的S師（化名）曾獲「資深優良教師獎」，犯案手法是以「輔導」為由在午休時間、放學後將女學生單獨帶到視聽教室拉起窗簾侵犯，有人被脫衣褲、有人被撫摸下體、有人被反覆指插陰道，這模式長達20年。如今S師遭起訴，光是選擇出面控告的受害者即有10位、人本教育基金會能接觸到的有26位，有未成年也有多名年約30歲的成年校友，實際受害人數規模實難想像。

「這個德里高中生聊天群組是每位家長的夢魘……」以印度德里南部5間高中男學生為主的Instagram色情群組「男孩更衣室」，流傳著偷拍的同班女同學、未成年女孩照片，以及100名群組成員隨意對女性的蕩婦羞辱和污言穢語，他們甚至相約誘姦、性侵、輪姦這些未成年女性，言談之間似乎不覺得這些離譜行徑有錯。

 

美國史丹佛大學接受調查發現，校園內的女學生大四畢業前，有近4成曾遭性侵害或有不合意性行為的經驗，高達6成學生認為，出事時向學校投訴得不到幫助。

明明校園性侵與性騷擾案件持續出現在媒體版面，為何當孩子碰到老師侵犯時，總是無法在第一時間說出口？長期處理校園性侵案件的人本教育基金會執行長馮喬蘭，她見過孩子長期被老師拍裙底、掀裙子卻相信老師是要教她「練習在碰到色狼時快跑」，也有老師聲稱撫摸小孩下體是為了「性教育」──每一起校園性平事件幾乎都是累積數人、隱藏數年才爆發，在馮喬蘭看來，問題出在性侵的本質與體罰類似，是一種「權力」展現，當老師就是教室裡的「王」、孩子也被教育別懷疑老師，事件就會一再上演。

14年前那一夜車廂裡，當老師猝不及防伸手摸上她的胸部，她的人生就變了──當天晚上搭捷運兩次想過要跳軌、3年級為了遮住割腕傷痕而戴錶、反覆進出精神科、碰到類似與長相的聲音都會恐懼、甚至連父親開車她坐副駕駛座都會瞬間恐慌起來。如今即將步入30歲的H（化名）向學校提出檢舉，結果卻是公務員違失行為逾10年不追究，只要求老師接受性別平等教育、自費諮商，8小時。

「拜託不要說出去......」面對社福單位詢問，電話那頭的女孩泣不成聲，「不要通報......我不想被家人知道，我只想諮詢而已......」女孩沉默，不願再多說一句。

美國馬里蘭州近來爆發一起震驚社會的校園性侵案，當地校園美式足球常勝軍大馬士革中學的4名高年級球員在更衣間逼迫另外3名低年級球員脫褲，並用掃帚性侵得逞。另有1名球員奮力抵抗遭到4人圍毆，將他擊倒在地狠踹。受害者回憶，被施暴的同時更衣間外有10名球員透過窗戶觀看整個過程，卻沒有任何人出言制止或向教練通報，事後受害者還遭到球隊成員嘲笑。最終因為其中1名受害者在家中情緒崩潰，家長詢問後發現，整起事件才爆發。

為何校園性侵案件一再發生？4個真實事件、超過10–20名受害者，作家陳昭如在《沉默的島嶼：校園性侵事件簿》寫下爭得國賠的校園性侵案件，每一起都是心碎──幾乎每一件校園性侵都是累計達5名受害者以後才被揭發，台中某校謝老師藉「課後輔導」名義猥褻男學生，花蓮某國小田徑隊的田老師明知房間有其他學生在仍動手性侵，多年後陳昭如去探望一名女學生時也告訴她，當年幫忙的人本教育基金會主任張萍，那時手上還有7、8個案件在處理……

「我現在有點悔把事情說出來……大家都說我很棒很勇敢，但我永遠都感受不到，我覺得講出來更煩更害怕，都要對身邊的人有警覺心、害怕的心，只要有些人跟我吵架，都說『被搞，愛打砲』……我也不願意啊！我又怎知會發生在我身上？難道這都是我的命運？是逼我消失在世上嗎？」

青春期的男孩子，往往會在霸凌行為中摻入許多模仿成年人的性行為。有一種說法是，少年們透過這樣的舉動，來「練習」成為一個男人，也結成初步的聯盟─這是原始的衝動─但在現代社會，這是不被容許甚至觸犯法律的行為。如果不能以規則嚴加約束，荷爾蒙有多澎湃，惡行就會有多兇猛─男孩的家長們，你們要給孩子正確的青春期性教育啊！

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大法官被提名人卡瓦諾近日連續爆出性醜聞，第一位挺身指控的受害人福特女士遭美國總統川普在推特質疑為何她當年不舉報此事，立刻引起網路熱議。事實上，許多性暴力受害人因為害怕或痛苦而選擇隱瞞，《華盛頓郵報》則指出，拜科技之賜，過去10年許多網站與手機軟體協助受害者舉報，或提供法律諮詢與醫學資訊，受害者勇於舉報的機率也增加了。

輔大校園性侵案，王姓學弟今年3月遭判刑3年6月定讞，被害學姐另提民事求償新台幣130萬元，一審判須賠90萬元，經上訴，台灣高等法院今天仍判王男敗訴，須賠90萬元定讞。

7月，越來越多的中國女性站出來，自述自己被性侵的經歷。這一次，加害者的面孔不止於高校老師和教授，一些公益機構的「慈善名人」，資深記者，乃至名噪一時的「公共知識分子」被釘上了加害者的名單。

「政府一直裝睡、做門面，花那麼多錢開國際會議，但對委員建議永遠在裝睡、敷衍大家！」今（20）日「消除對婦女一切歧視」（CEDAW）國際公約審查會議暫告段落，而場外記者會上，婦女新知基金會開拓部主任林秀怡表示，會議上國際委員詢問校園性侵、性騷擾、性暴力等等統計數字，與會官員都答不出來，只回「教育部網站上都有」，對此，林秀怡批政府只會「裝睡、做門面」。

《洛杉磯時報》15日揭發美國南加州大學校醫的獸行，逾100名受害學生及校友已向學校舉報。南加大保健中心的全職婦科醫師丁鐸，近30年來藉職務之便對女學生言語及肢體性騷擾，甚至以手指性侵。他特別針對不熟悉美國醫療流程的中國留學生，此事已引起中國當局高度關注。南加大校方自1990年代起接獲多起投訴，竟仍繼續聘用他，直到2016年才將其停職。《紐約時報》（NYT）也引述受害女校友們的指控，她們說曾遭丁鐸嘲笑陰道鬆弛，甚至突然間將塞在下體的衛生棉條拉出來。

記者李文生／台南報導

6月2日一紙美國史丹福大學（StanfordUniversity）性侵案判決讓全美輿論陷入沸騰，19歲的游泳健將透納（BrockTurner）性侵一名酒醉女性，然而他雖然被指控三項重罪、最高可被判14年徒刑，但法官卻以「擔心摧毀他的前途」為由，僅判處6個月徒刑，而且緩刑3年。對此，美國社會群情激憤，上百萬人上網連署要求這名恐龍法官下台。

美國史丹福大學（Sta nfordUniversity）性侵案6月2日宣判，全美輿論陷入沸騰，校園性侵歪風再度引發高度關注。據美國教育部調查，2014年，全美超過100所大學一年接獲10起以上的性侵案通報，常春藤名校布朗大學以及康乃迪克州立大學一整年更發生高達43起性侵案，另一所常春藤學府達特茅斯學院（DartmouthCollege）也有42起，連哈佛大學（Harvard University）都有33起。

美國總統歐巴馬（BarackObama）於22日宣布成立反校園性騷擾及暴力的專案小組，作為白宮一份相關調查報告的回應。該報告指出，美國大學女性是全國受性侵比例最高的族群。每5名女大學生就有1名曾遭性侵，卻只有12%受害者願意呈報。歐巴馬要求專案小組在3個月內提出建議，並呼籲全國一同改善這種不當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