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科技戰》拜登鎖定尖端技術與中國脫鉤!專家預測:習近平想自力更生,創新之路難走

2022-10-14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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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導體、晶片(圖/Pixabay)

半導體、晶片(圖/Pixabay)

根據美國拜登政府7日宣布的一系列晶片出口管制新規,未來美國企業除非獲得政府許可,否則必須停止向中國出口先進晶片和相關製造設備,也不得提供運用美國技術、在他國製造的晶片。這些措施旨在斷供有助於中國發展半導體、人工智慧和超級計算機的關鍵軟體、晶片和機械,也可能使中國一些半導體研發製造企業被迫完成技術上的自給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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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透》(Reuters)引述花旗經濟學家說法指出,中國半導體業可能因此面臨「史普尼克時刻」(Sputnik moment),即在技術脫鉤下,中國晶片製造商被迫自力更生,嘗試創新解決方案、製定自己的研發路線,即使長期下來可能不會在商業上取得成功。「史普尼克時刻」最初是指,冷戰期間,美國在蘇聯發射世界第一顆衛星之後面臨技術落後的處境。

「CNBC」則分析,中國本土晶片製造與設計商仍然極為依賴美國設備,世界上最先進的半導體製造商,例如台積電,也需要美國的技術,這意味著任何依賴台積電的中國公司都可能被切斷晶片供應。此外,中國最領先的晶片製造商中芯國際,在技術上仍然落後台積電好幾年。美國最新出口限制措施拖慢了中芯國際急起直追的速度,因此中國距離半導體自給自足,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中芯國際(SMIC)(中芯國際)
中芯國際(SMIC)(中芯國際)

對美中科技戰的影響?

中國對半導體的需求非常龐大,佔全球需求逾75%,2021年相關進口總額達5560億美元(17兆7312億元)。而且中國逾九成半導體需求是透過進口和在境內外資公司來滿足。雖然中國已經投入了數十億美元來發展半導體產業,但以中芯國際為首的中國公司仍市佔率不到15%。

過去五年,美中科技戰使中國在某些技術領域慘遭脫鉤。為減少對進口晶片的依賴,中國老早計畫打造晶片自給自足的產業鏈,不過拜登(Joe Biden)政府在中國尚未達成目標之前就技術斷供,讓中國製造商更難擁有生產先進半導體的能力。

「在克服對外國(尤其是美國公司)於半導體等關鍵『核心』技術領域的依賴方面,習近平似乎低估了中國面臨的挑戰。他也沒有考慮到美國越來越關注半導體作為關鍵技術基礎。」顧問公司「歐布萊特石橋集團」(Albright Stonebridge Group)的中國科技專家崔歐洛(Paul Triolo)向「CNBC」說道。

崔歐洛指出,2017年中國半導體產業的前景還不像現在這樣「暗淡」,而展望未來,美國最新措施將對中國的技術野心產生巨大影響,因為對半導體發展的限制將波及其他相關產業,使中國公司無法與海外競爭,「例如高性能計算機和自動駕駛汽車等人工智慧相關應用領域。」

中國共產黨歷史展覽館展出的習近平事蹟。(美聯社)
中國共產黨歷史展覽館展出的習近平事蹟。(美聯社)

北京將於周末召開中共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二十大),預計連任的習近平將會繼續強調「技術自給自足」的重要性,他也可能會宣稱在其領導下,中國已在人工智慧和晶片等尖端技術領域取得成功。但事實是,現在習近平想發展中國科技,要比以前困難得多。

「如果美國繼續加強對其他技術領域的控制,並通過對外投資審查排斥對中國的技術投資,迄今為止,中國由私營部門驅動的整體創新動力也將開始減弱,習政府將必須大力介入、投注資金來彌補,」崔歐洛說,「這麼做不一定就能成功,除了製造重工業之外,這並不適用於先進的半導體、軟體和人工智慧。」

20220916-2022國際半導體展,IC晶片,封測打件,電訊檢測。(顏麟宇攝)
2022國際半導體展,IC晶片,封測打件,電訊檢測。(顏麟宇攝)

對中國半導體的影響是?

波士頓諮詢顧問公司(BCG)2021年一項估計指出,一個國家若想建立完全「自給自足」的本地晶片供應鏈,將需要至少1兆美元(約新台幣31兆8800億元)的增量前期投資。專家表示,新的限制措施可能會刺激中國芯片製造商嘗試使用創新方式或不受制裁的舊技術來生產先進晶片,中國最大代工晶片製造商中芯國際之前也曾嘗試過。

2020年底,華府要求荷蘭半導體設備大廠艾司摩爾(ASML)禁賣極紫外光(EUV)光刻機給中國。全球只有ASML才能製造的EUV光刻機,是生產先進製程最關鍵的微影設備,中芯國際也依賴它使用7奈米製程製造晶片。雖然制裁的目標是阻止中芯國際生產先進晶片,但後來發現有跡象表明,中芯國際仍通過從ASML購買較簡單便宜的DUV(深紫外光)光刻機,成功生產7奈米晶片。

然而台灣的晶片產業顧問麥茲格(Marco Mezger)表示,中芯國際這種嘗試不太可能達到商業大規模量產,「你可以調整某些工具的使用,人是很有創造力的。但產量會有多少呢?他們要如何才能實現商業化產量?這些都是問題。」

專家表示,中國本土晶片設備製造商仍落後國際大廠四到五年,因此這些中國設備商其實不可能馬上替代科磊(KLA Corporation)、應用材料(Applied Materials)和科林研發(Lam Research)等美國設備供應商。

美國商務部再祭晶片管制措施,中國商務部批評,美方行為是典型的科技霸凌做法。(示意圖/pixabay)
美國商務部再祭晶片管制措施,中國商務部批評,美方行為是典型的科技霸凌做法。(示意圖/pixabay)

另外兩家可能受到打擊的中國半導體設備製廠,是製造NAND快閃記憶體的「長江存儲」,以及動態隨機存取記憶體(DRAM)製造商「長鑫存儲」。這兩家都是大約10年前受中國政府支持成立的企業,被中國當成打進全球市場的最大希望,與三星電子和美光科技等頂級企業並駕齊驅。

長江存儲聲稱已開發出232層NAND,而長鑫存儲據報正在向DRAM 10奈米製程產品量產挺進,但兩家公司都尚未實現這兩款最尖端產品的量產。

中國外資半導體廠的凜冬來臨

中國積極扶植國內晶片產業,過去讓美國晶片設備製造商獲利不少,科磊、應用材料、科林研發分別有大約30%收入來自中國。中國是這些廠商最大的市場,也是成長最快的市場。應用材料公司12日指出,對中國的出口限制將導致10月30日為止的季度淨銷售額損失2.5至5.5億美元(約新台幣79.7至175.3億元),預計影響將維持三個月。

一家設備公司的消息人士告訴《路透》,在俄亥俄州或奧勒岡州設立晶圓廠之前,「我認為我們明年的收入堪憂」。消息人士還表示,製造商正在努力遵守新的出口限制,一些公司決定實施更大範圍供應禁令,以避免違反拜登政府模稜兩可的新規。「如果我們按照規則的每一個字行事,可能就要關門大吉,」一位晶片設備商的職員匿名抱怨道。

三星電子。(美聯社)
三星電子。(美聯社)

知情人士說,華府也正在忙於應對新出口禁令帶來的意外後果。美國下達的新禁令也連帶台資、韓資等外資企業在中國的廠房受到影響。在生效前幾個小時,南韓半導體公司SK海力士表示,它已獲得美國一年豁免待遇,它在中國的工廠仍可自美國進口相關設備,生產暫不受阻。《日經亞洲》(Nikkei Asia)13日透露,台積電也獲得為期一年的豁免許可。

「我們的高層告訴我們要放鬆幾個月——我們仍然可以來上班,但不一定要來。」一家位於中國的外資製造商的消息人士說,外資設備製造商的工廠訂單已經大幅減少,員工幾乎無事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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