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衡觀點:美中台海角力的兩種遊戲

2022-09-27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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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拜登表示若中國武力犯台,美國將出兵防衛;美國不鼓勵台灣獨立,台獨與否由台灣自己決定。(美聯社)

美國總統拜登表示若中國武力犯台,美國將出兵防衛;美國不鼓勵台灣獨立,台獨與否由台灣自己決定。(美聯社)

日前美國總統拜登在接受媒體專訪時就美國的兩岸政策發表談話,內容有兩項重點,第一,若中國武力犯台,美國將出兵防衛,以往戰略模糊的策略轉向戰略清晰;第二,美國不鼓勵台灣獨立,獨立與否由台灣自己決定,隱含的意義是美國將不像以往般抑制島內台獨勢力發展,此為美國政策的重大改變。有許多人對拜登率直的發言感到意外,認為那是個人意見的抒發,並非美國官方政策,但若細看美中間對弈局勢的變化,就可發現,美國策略轉變是在不同戰略邏輯下的必然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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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美中在台海議題上玩的是和平遊戲(或稱合作模式),現在進入新的戰爭遊戲(或稱衝突模式)。兩者遊戲的場景設定與遊戲規則截然不同,美國自然須以不同的策略因應。

在和平遊戲中,美中雙方在各方面都有利害相關的交往,為了保持這些利益,雙方在台海主要共同目標是避免戰爭的發生。最可能導致台海戰爭的因素是台灣宣布法理獨立,因此中美共同的目標是防止台灣走向獨立。另一方面,美國對中國無端挑起台海戰事也不能毫無防備,因此美國採取一種「雙重嚇阻」(Dual Deterrence)策略,以「策略模糊」的方式,一方面讓中共不敢武力犯台,另一方面又使台灣在缺乏美國的保證下而不敢貿然獨立。

在對台策略上,美國除了不保證武力支援台灣外,尚在台灣「偏離航道」時,給予當局實際的外交壓力,使得台灣的行為不致激怒中共。客觀而言,在和平遊戲中,美國選擇在台海問題上與中國合作,協助中國防止台灣走向獨立,以換取中國不對台動武及其他方面的利益。

現在情況轉變,主要是因為習近平覺得和平遊戲太過拖延,想玩一場快速的戰爭遊戲。當他說出「台灣問題不能一代一代傳下去」,並對台進行軍事威逼時,所有的齒輪開始轉動,原本和平遊戲的設定遭到翻轉,出現一個全新的場景。在這個場景中,中國不再滿足於兩岸現狀,不論台灣有無宣布獨立,中國都將在有利時機對台進行武力統一,美中共同維持台海和平的目標不復存在。

中國戰略目標的轉變重塑美中對弈格局與美國對中國策略。在新的局勢中,美國最大利益仍是防止戰爭發生,但此時已無法使用和平手段,必須藉由衝突性更強的軍事手段才能達到嚇阻的目的。由於中共的武統企圖及一帶一路相關作為,防止中共擴張,是美國在戰爭遊戲中的一個新出現的利益。

在新的戰爭遊戲中,阻止獨立再也無法成為防止戰爭的工具。過去美中間的「阻獨避戰」的合作默契不復存在。美國不會在中國破壞合作後,還一廂情願的協助中國阻止台灣追求獨立。在此情形下,拜登會說出「獨立與否由台灣自己決定」的話,就不令人意外。他真正要表達的是,「阻止台獨已不關美國的事」。往後不論拜登有無表述或如何表述,美國實際上都不會再為了中國而阻止台灣追求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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