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信觀點:廢死議題到底應該怎樣看待?

2022-09-07 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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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到小英總統在和高中生對談廢死問題時,小英所能提供的訊息竟是如此膚淺與錯謬,等於是灌輸給未來的棟梁許多似是而非的觀念,實在讓人在擔心啊!(資料照,柯承惠攝)

沒有想到小英總統在和高中生對談廢死問題時,小英所能提供的訊息竟是如此膚淺與錯謬,等於是灌輸給未來的棟梁許多似是而非的觀念,實在讓人在擔心啊!(資料照,柯承惠攝)

今日公祭明日忘記,在9月5日台南被殺雙警告別式上,小英與執政黨高官紛紛出席,又是褒揚又是備極哀榮,可是治安的根本問題根本沒有解決,反倒是廢死議題在民間再度被引爆爭論!廢死議題到底應該怎樣看待?又如何教育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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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英總統在面對高中生提問,回答同學,表示:廢死是理性的問題,之所以如此複雜,在於牽涉到情感與價值,還有要從人權哪一個角度來審視,才會在台灣社會引起這麼大的討論,因為「每個人切入的角度不一樣」。

小英總統注意到廢死既是一個複雜議題,那麼對話溝通與尋求共識應該是第一要務,可惜的是小英與執政黨完全被動,只有在發生重大的社會治安事件(像小燈泡斷頸事件、嘉義火車殺警案⋯⋯還有最近的台南雙警被殺事件)受害者家屬忍無可忍時要求政府積極執行死刑,再度引爆「廢死」論辯時,執政黨才被動因應,只是議而不決,待事過境遷,應否廢死的問題仍舊原地踏步。

小英總統所謂的「複雜」是「應否廢死」論辯的糾結所造成,可是對於三審定讞而確定的死刑案件卻不執行,明顯地就是行政怠惰,同時就是造成法制破口的根由。由此而引發新的「廢死」糾結,讓這個複雜議題更加複雜。

蔡政府突如其來地執行死刑,引發廢死團體抗議。(台權會提供)
小英總統注意到廢死既是一個複雜議題,那麼對話溝通與尋求共識應該是第一要務,可惜的是小英與執政黨完全被動,只是議而不決,應否廢死的問題仍舊原地踏步。(資料照,台權會提供)

再回到小英總統所說的「廢死是理性問題」,在探討時就搞錯了重點,因為死刑是在處理重大的取銷生命權的問題,之所以要處理取銷生命權是因為當事者涉及到殺害與突然中斷受害者的生命權。事關兩造的生命權,與審判及判決的公平、正義性,更重要的是整個案件嚴重影響社會秩序與安全,還有民眾的感受。

因此,死刑的核心命題是人權與法制,更應該嚴肅與理性來做討論或審判。小英以為廢死爭議就是理性問題,然而加上涉及到情感與價值,再加上人權如何來審視角度不同,才會如此複雜,這種加法式的論述,引導高中生做膚淺地表面思考,不去處理死刑的核心命題。這是錯誤的論述。

再說,小英提到廢死爭議雖讓很多人心裡不安,甚至希望透過死刑阻絕社會難以接受的犯罪行為,但國家制度能提供足夠的安全,不需要依賴非常嚴厲的刑罰來嚇阻犯罪。小英的這段論述,同樣搞錯重點:當台南雙警被殺案震驚全國時,民眾最大的不安是為何會有人如此殘酷地手刃雙警,而雙警若是我們的子弟、兄弟或父親時我們情何以堪?

還有連員警都會遭到如此不幸,那麼一般民眾手無寸鐵如何防範這樣別有用心的「加害者」?還有⋯⋯這個就是小英口中的「社會安全網」出現嚴重破口,造成全民生活與心理恐懼不安。小英卻直接論斷:國家制度能提供足夠的安全,不需要依賴非常嚴厲的刑罰來嚇阻犯罪。(有將死刑/廢死議題過度簡單化的嫌疑)

明明社會安全網出現嚴重漏洞,不但需要趕緊補破網,當務之急就是應趕緊重建民眾的信心。可是蔡政府,不但對於外役監的管理鬆懈,對於外役監收容的條件,還特別為了某位綠營大咖而修法放寬,造成外役監逃犯殺警事件如此重大凶案。小英還倒果為因說,「政府具備有強而有力的治安機制,且在行政院長蘇貞昌的主導下,更是對全國治安經常性檢討。」(請問蘇揆何時召開這個全國治安會議與相關檢討改善治安機制?

台南殺警奪槍命案,震驚社會。(圖∕台南市警察局)
當台南雙警被殺案震驚全國時,民眾最大的不安是為何會有人如此殘酷地手刃雙警,而雙警若是我們的子弟、兄弟或父親時我們情何以堪?(資料照,台南市警察局)

2021年11月21日小英在國內治安接連發生嚴重事件後,在她的臉書上提出3點意見,包括要求內政部,針對幫派犯罪加強取締,並且執行全國性同步打擊幫派犯罪專案行動。另提升保護機制,給予夜間工作者更完善的保護。對於嚴重精神疾病患者的身心狀況,會強化追蹤及預警機制,預防不當暴力事件的發生。不到一年,結果呢?)

忘了她的執政團隊在治安機制上的螺絲早就鬆動,還要喊話讓人民對政府要有信心。不去面對治安機制不斷出現漏洞,就是因為法制紅線早就被執政黨上上下下玩特權而破壞,殺警案事發至今,沒有任何一位政務官為此負責下台,反倒是追緝凶嫌時還要等警政署長鏡頭露出時才下令逮人。(媒體露出的有不少篇幅是在報導內政部與警政署之間的高層惡鬥,還有蘇揆提拔自家人擔任署長⋯⋯) 最可惜的是小英總統提到了「國家制度能提供足夠的安全,不需要依賴非常嚴厲的刑罰來嚇阻犯罪。」小英忘了刑罰之設立,最根本的「刑期無刑」精神。

宋朝歐陽修的《縱囚論》評論唐太宗的和三百多位重刑犯相約回家省親之後再返監執行大辟死刑,沒想到這些死囚竟然如約返監,無一人逃脫。唐太宗因著死囚信守承諾而悉數釋放這三百多位死囚這段典故。歐陽修評論的重點就是:「縱而來歸,殺之無赦。」該執行在查無冤情之後當即依律執行死刑。這就是建立法制的基本要求。是否像唐太宗一樣釋放這些守信的死囚,歐陽修認為這就是法外施恩,可一不可再,不然的話,「若屢爲之,則殺人者皆不死。是可爲天下之常法乎?」

一名囚犯在監督下經過聖昆丁州立監獄的東翼牢房。這裡是死刑犯的囚室。(美聯社)
歐陽修評論的重點就是:「縱而來歸,殺之無赦。」該執行在查無冤情之後當即依律執行死刑。這就是建立法制的基本要求。(資料照,美聯社)

死刑是不是非常嚴厲的刑罰?還有待討論,再者國家原本就要提供足夠的安全來保護全民,然而法制歸法制,有法制不執行,形同無法。小英政府以「死刑是非常嚴厲的刑罰」而懸置不執行,破壞法制莫此為甚,既然不執行,那麼國家制度提供的安全怎麼算「足夠」呢?

觀察有些重大刑案的凶嫌,一再表現出囂張的「反正你不會也不敢判我死刑」言行,就可以證明蔡政府所謂「國家制度能提供足夠安全」就是空話一句。國家既無提供足夠的安全保障,又沒有嚴厲的刑罰來嚇阻犯罪,不就讓社會安全網處處出現破洞,難怪社會治安事件層出不窮。

至於小英總統談到,「為了加強治安,政府正積極打造社會安全網,主要是考量到犯罪人的精神狀態都有一些問題,才會做出很殘忍的行為,因此當務之急是要增加社工量,要讓社工能很快走進社區,掌握社區風險,避免危害再度發生。」

小英完全沒有注意到犯罪者的心理與反應,殺警案的凶嫌在事發後變裝、更換交通工具,不斷製造斷點,就是要躲避檢警的追捕。更可怕的是有類似心態的人同樣「有樣學樣」,桃園持槍爆頭殘殺兩人的凶嫌也採取同樣的模式來躲避追緝。這種仿效效應一再出現在有心要犯罪者身上,對於治安機制與社會安全網就是嚴重的挑戰。

高市社會局啟動保護服務,視被害兒少需求,社工(右)提供適當的協助。(圖/社會局提供)
小英總統談到,「當務之急是要增加社工量,要讓社工能很快走進社區,掌握社區風險,避免危害再度發生。」完全沒有注意到犯罪者的心理與反應。(資料照,社會局提供)

更可怕的是為何這些凶嫌多半有刀與槍,他們為何會採取殘忍的近距離類似行刑式的殘殺受害者?我們的社會為何出現了這們多的暴戾相向的氛圍呢?這不是治安更迫切的危機?更需要在建構社會安全網時所要補強的部分!然而,小英的掌握只有「考量到犯罪人的精神狀態都有一些問題,才會做出很殘忍的行為」,所以她的對策只有「政府正積極打造社會安全網」,而當務之急就有「增加社工量,要讓社工能很快走進社區,掌握社區風險,避免危害再度發生。」

小英所針對的特別是針對思覺失調者或社會邊緣人而講的,這些人士都是需要政府集合人力與資源來協助與輔導,部分人士是因為家庭無力照顧而造成社會的未爆彈,至於有些家庭雖然用心用力來照顧,但是家人缺乏專業知識與技能,也缺乏喘息協助,結果造成更大的家庭悲劇,這些都是問題,需要更多社會相互協助機制,小英政府只看到表面的問題,當然無法對症下藥。

她以為只要增加社工人員即可,殊不知打造真正的社會安全網這是需要全民共同來合作。小英不去面對這個社會需要互助的問題,反而一再為了自己的政權而切割與製造朝野、官民對立,不斷分化社會,結果只會造成更大的不安與冷漠,當然更談不上積極打造社會安全網了!

總之,在處理多警被害案之際,沒有想到小英總統在和高中生對談廢死問題時,小英所能提供的訊息竟是如此膚淺與錯謬,等於是灌輸給未來的棟梁許多似是而非的觀念,實在讓人在擔心啊!

*作者為銘傳大學新聞系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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