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俄羅斯」或「普京總統」會讓人聯想到什麼？近來許多人的答案恐怕是「戰爭罪行」。儘管俄羅斯政府矢口否認，幾個共犯國家（例如中國）也協助遮掩，附和反咬烏克蘭「自導自演」，但基輔周遭城鎮遇害平民屍首與倖存者證詞鐵證如山：俄羅斯已經犯下1990年代南斯拉夫戰爭之後歐洲大陸最嚴重的侵略罪、戰爭罪、反人道罪。
國際社會的當務之急是嚇阻俄羅斯軍隊繼續殘害烏克蘭平民，但另一個更長遠的問題同樣重要：如何真正懲罰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國防部長紹伊古（Sergei Shoigu）、外交部長拉夫羅夫（Sergei Lavrov）等一干戰犯，將他們繩之以法、送入監牢，而不只是施予他們完全無感的道德譴責？中國哲學家孟子說過：「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繼納粹德國戰犯、大日本帝國戰犯、南斯拉夫戰犯、盧安達戰犯之後，俄羅斯戰犯讓人類社會再度面臨重大考驗。
對普京發布國際通緝令
烏克蘭總統哲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以「種族滅絕（genocide）」形容俄軍在基輔（Kyiv）近郊城鎮布查（Bucha）犯下的罪行。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認為普京必須為自身的戰爭罪行接受國際審判（儘管美國自身也是戰爭罪行慣犯）。前南斯拉夫與盧安達國際刑事法庭（ICTY & ICTR）首席檢察官德爾龐特（Carla Del Ponte）呼籲對普京發布國際通緝令。
目前，從烏克蘭司法體系、國際法庭（ICJ）、國際刑事法庭（ICC）到歐洲人權法庭（ECHR）都已展開調查，不久之後就會進行起訴。開戰前不被看好能長期抗戰的烏克蘭政府，不但挺過俄羅斯狂風暴雨般的攻勢，而且已經透過5個執法部門動員約5萬名調查員，針對俄軍的戰爭罪行進行蒐證，還成立專門網站讓民眾通報。
戰爭罪行、侵略罪行、反人道罪行
英國《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雜誌指出，烏克蘭戰爭中的俄羅斯人，至少犯下3種罪行。首先是戰爭罪行（war crimes）。依據俄羅斯也曾簽署的《日內瓦公約》（Geneva Conventions），戰爭罪行主要是「刻意針對平民進行殺戮、造成巨大傷害，摧毀或侵佔平民財產。」俄軍處決布查的平民、轟炸馬里烏波爾（Mariupol）平民避難的劇院，都是了無疑義的案例。
其次是侵略罪行（crime of aggression）。依據《國際刑事法庭羅馬規約》（Rome Statute of the International Criminal Court），軍事入侵、軍事佔領、併吞土地、轟炸、封鎖港口都屬「侵略罪行」。第三是反人道罪行（crimes against humanity），ICC的定義是「針對任何平民人口的廣泛或系統性攻擊行動」。從基輔到馬里烏波爾，數千名烏克蘭民眾死於俄羅斯的火砲與飛彈，逾400萬人逃往鄰近國家。
英國前首相布朗（Gordon Brown）與多位國際法學專家日前倡議成立一個新的國際法庭，參照二戰之後審判納粹戰犯的「紐倫堡軍事法庭（Nuremberg Military Tribunal）」，審判普京及其爪牙的侵略罪行。請願成立法庭的網站已獲超過170萬人聯署。
事實昭昭在人耳目，普京、紹伊古、拉夫羅夫是否會步上「巴爾幹屠夫」米洛塞維奇（Slobodan Milošević）、姆拉迪奇（Ratko Mladić）、卡拉季奇（Radovan Karadžić）鋃鐺入獄的後塵？姆拉迪奇與卡拉季奇是戰敗之後淪為落水狗；米洛塞維奇則是失去政權也失去保護傘，而且塞爾維亞新政府願意執行國際法庭的逮捕令。看看今日的俄羅斯，儘管在烏克蘭軍事進展受挫，在國際社會遭到孤立，在對外經貿承受嚴厲制裁，但普京政權迄今尚未出現不穩的跡象，依照俄羅斯憲法為他量身打造的規定，他至少可以掌權到2036年，而且俄羅斯已無民主選舉可言，反對黨遭到全面壓制。就算普京因為政變之類的事件而下台，莫斯科新政府也未必願意將他送上國際法庭。
因此在可預見的未來，莫斯科領導階層對國際社會的調查、起訴與審判，必然採取狡賴到底、相應不理的立場。但《經濟學人》認為，儘管國際司法行動的成果可能很有限，但仍然值得一試。一方面為那些被凌虐、被性侵、被殺害的烏克蘭人民留記錄，徹底拆毀俄羅斯及其共犯國家（包括中國）的漫天大謊；一方面嚇阻侵略烏克蘭的俄軍官兵繼續逞凶；一方面為下一個窮兵黷武的民族主義狂人（習近平？）昭炯戒：普京從此只能與一丘之貉的威權國家打交道，終身被所有國際論壇排除在外；他也許會在私人宮殿中壽終正寢，但歷史定位將與希特勒（Adolf Hitler）、史達林（Joseph Stalin）、米洛塞維奇並列，自己遺臭萬年也就罷了，還為國家留下永久的恥辱印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