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謙專欄:當一個女孩想知道,一個男人強摸了她的胸和腿,在法律上到底該承擔什麼後果

2021-09-15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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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朱軍開始對我有進一步舉動,開始將手放在我的身體上,並隔著衣服猥褻我時,我則完全整個人都被震驚、恐懼緊緊攥住,陷入了應激狀態,完全不知道怎麼反應。在朱軍一開始讓我把門關上的時候,我還下意識留了縫隙,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會在化妝室、會在我們第一次談話時直接碰我的身體。

當時只有二十一歲的我,還沒有展開過一段正式的戀愛,更何況是被一個年紀和我父親一樣的男性強迫觸摸身體,甚至在此之前,我所知道的性侵就是被陌生歹徒強暴、在公交地鐵被鹹豬手,我根本不知道女性可能被一個德高望重的名人、在工作的場合被觸碰身體。

在那樣的時刻,我的大腦完全是一片空白的,能夠想到的是我要讓他停止,然而我能做的只是緊緊縮在椅子上,當他的手在我身上觸摸時,我用胳膊擋開他的手、當他想要把我從椅子上拽向他時,緊緊的拉住我的椅子,不讓我的身體離開椅子,因為那樣我就會有更多的身體部位可能被他觸摸。

我從未想過會幾乎陌生的男性觸摸胸部、大腿,巨大的恥感在那時候籠罩著我,我害怕、想哭,但在那個瞬間的我,沒辦法想出任何對策。為什麼不對抗?可我不敢大聲斥責他,因為我害怕被人聽見、我也不敢反手去打他,因為我害怕他會對我使用暴力,我從沒有和別人打過架,更何況一個比我年長、高大那麼多的男性?」

周曉璇的指控當然需要證據做為支撐,透過司法途徑調查與審判,是最理想的釐清方式之一,這也是周曉璇所選擇的一條路。不過如同伊藤詩織飽受各種質疑與攻擊,周曉璇在訴訟過程中,也同樣被質疑「與境外勢力掛勾」、「只要夠不要臉,『女拳』(中國對「女權」的貶低與諷刺語)就能肆意害人」、「就妳那長相誰要騷擾妳」。2020年12月出現在微博的長文〈推開K127那扇門—朱軍「性騷擾」案真相調查〉(以下稱「K127文」),則被認為是不利周曉璇最重要的一篇文章,或者說、「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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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127文」將「麥燒」稱為「時為某發達國家環保NGO組織工作人員」,稱周曉璇「兩年多來接受過多家國內外媒體專訪,在各類女權事件中積極發聲,聲譽日隆」,暗指本案受到境外勢力影響,周曉璇則享盡名人紅利。「K127文」透過現場還原與相關人士採訪,斷言朱軍根本沒有可能在周曉璇所講述的情況下對其進行猥褻。「麥燒同學」最初轉貼的微博早已被刪,這篇〈推開K127那扇門〉卻至今仍被保留在微博上,並且締造了5636萬的閱讀數。

央視前女實習生周曉璇(左)訴央視主持人朱軍性騷擾案,北京市海淀區法院9月14日以「證據不足」為由,駁回原告訴訟請求。有民眾到場聲援,卻遭不明人士騷擾搶奪手中標語。(美聯社)
央視前女實習生周曉璇(左)訴央視主持人朱軍性騷擾案,北京市海淀區法院9月14日以「證據不足」為由,駁回原告訴訟請求。有民眾到場聲援,卻遭不明人士騷擾搶奪手中標語。(美聯社)

當然,也有不少人支持網名「弦子」的周曉璇。2020年12月2日,是「周曉璇訴朱軍案」首次開庭的日子。儘管庭審並不對外公開,仍有數百人在法院外高舉標語力挺,更有數以萬計的網民關注分享現場狀況。今年5月21日原本要進行第二次庭審,但臨時延期到9月14日,這天也成了本案的宣判日。除了周曉璇的支持者與大批維持秩序的員警到場之外,還多了幾位「大爺大媽」,一會兒扯掉支持者手中的標語,一會兒又去拉扯周曉璇要她「別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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