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成了家庭分崩離析,社會關係不良的「好辯者」:《當帝國回到家》選摘(2)

2018-01-31 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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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他》是直子與丈夫英一兩人在新中產階級社區(團地)生活的故事。在電影中段,直子的丈夫英一表示自己對於社區生活感到滿意。到了末尾,隨著直子愈來愈投入於無家可歸者的家庭時,一向疼愛妻子的英一憤怒地吼道,他只是個普通人,想擁有一個普通的家庭。這或許是為了對比出直子。直子的遣返經驗並未在電影中出現,但她需要與其他家庭主婦有些不同。日本大眾文化裡其他用來凸顯差異的比喻,包括外國人、非人性的性格、被某種經驗(如原爆受害者)影響的人以及歷史上國內的少數族群(如部落民)。有時候,光是來自北海道或沖繩就能說明一切。《她與他》的情節需要一個內部的他者,必須要有一個人,她的日本特質濃厚到足以讓她嫁給普通的生意人,住在普通的社區裡,但又要具備一定的差異性,足以讓她產生問題。戰爭結束過了十八年,遣返者依然扮演著國內他者的角色,至少在小說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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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一年,另一部描述滿洲遣返者的電影發表了。大島渚的《儀式》講述一個名叫滿洲男的男子的故事。影片內容是由櫻田家的五場集會構成:一九四七年,滿洲男父親的悼念儀式;一九五二年,滿洲男母親的喪葬儀式;一九五六年,滿洲男的叔叔櫻田勇的婚禮儀式;一九六一年,滿洲男毫無意義的婚禮儀式[新娘逃婚,但櫻田家的大家長(滿洲男的祖父)逼迫他獨自一人舉行婚禮];與一九七○年,櫻田家大家長的喪葬儀式。每一場儀式都呼應著戰後日本政治經濟史的重要時刻:一九四七年,天皇發表人間宣言一週年紀念;一九五二年,盟軍結束對日本的占領,大家長在整肅後又重新回到公眾面前;一九五六年,保守派自由黨執政,開啟了「五五年體制」;一九六○年,修訂美日安保條約;與一九七○年代初為沖繩返還做準備。以每個儀式代表戰後日本歷史的重要時刻,大島藉由電影批判戰後日本社會,在他的描繪下,這個社會充斥著戰犯、亂倫與鬧劇。

大島渚的《儀式》講述一個名叫滿洲男的男子的故事,影片內容是由櫻田家的五場集會構成。(取自網路)
大島渚的《儀式》講述一個名叫滿洲男的男子的故事,影片內容是由櫻田家的五場集會構成。(取自網路)
大島渚的《儀式》講述一個名叫滿洲男的男子的故事,影片內容是由櫻田家的五場集會構成。(取自網路)
大島渚的《儀式》講述一個名叫滿洲男的男子的故事,影片內容是由櫻田家的五場集會構成。(取自網路)

《儀式》也談到殖民地日本人的返國以及他們試圖融入本土社會遭遇的困難。第二個場景描繪一個日本女人與孩子,衣衫襤褸,破爛的物品捆綁在背部,他們在原野上奔逃,躲避身後不知名的攻擊者。這是日本人在戰後滿洲逃亡的經典形象。但諷刺的是,電影裡兩人卻身在日本,位於家族的土地上,他們躲避的對象是他們的親戚。在戰後滿洲淪為難民後過了十八個月,十四歲的滿洲男與母親獲得遣返,他們返國時正好趕上滿洲男父親的悼念儀式。他的父親在一年前,也就是天皇發表人間宣言的那天自殺。

大家長與兒媳婦(滿洲男的母親)最初的會面,完全表現出戰爭結束後對滿洲日本女性的刻板印象。大家長質問她為什麼逃跑,她解釋自己不想成為家族的負擔,她與滿洲男兩個人可以自己過活。大家長斥責她,提醒她現在她的丈夫已經死了,滿洲男成為唯一的繼承人。大家長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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