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世界盃足球賽主辦國,每周平均有12名移工死去!國際特赦組織呼籲FIFA介入提升勞權

2021-03-22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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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達的勞工正離開建築工地(美聯社)

卡達的勞工正離開建築工地(美聯社)

4年一度的世界盃足球賽將在2022年11月登場,外圍資格賽於本周正式展開,人權疑慮卻使賽事陷入陰霾。《衛報》上月24日揭露,中東國家卡達作為本屆主辦國,在過去10年準備賽事期間,導致至少6500名移工喪生境內。繼國際非政府組織譴責,歐洲多國傳出抵制賽事之後,國際特赦組織21日公開呼籲國際足球總會(FIFA)介入改善卡達國內勞工權利。同時國際特赦組織表明,由於擔心造成反效果,所以並不贊同完全抵制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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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世足主辦權,卡達10年來大興土木

卡達獲得世界盃主辦權以來,如火如荼建設場館,已經有逾6500名來自印度、巴基斯坦、尼泊爾,孟加拉、斯里蘭卡的移工在境內喪生。《衛報》強調,死亡移工的實際人數必定更高,因為6500這個數字只包含了上述5個南亞國家,尚不包含如菲律賓或肯亞等其他移工輸出國。根據上述數字,這代表過去10年每周平均有12名移工死亡。

儘管統計資料中並未包含死亡勞工的工作性質與地點,但關注波斯灣地區勞權狀況的倡議組織「FairSquare Projects」表示,自從成為世界盃主辦國後,卡達多處大興土木,死去的勞工當中勢必有許多是死於這些建設工程,該組織領導人麥克基翰(Nick McGeehan)直言:「從2011年至今,全世界死亡的外籍勞工當中,死於卡達者佔相當高比例,而這正是因為卡達獲得了世界盃的主辦權。

卡達正緊鑼密鼓準備2022年世界盃賽事,並聘用了來自其他國家的許多移工(美聯社)
卡達正緊鑼密鼓準備2022年世界盃賽事,並聘用了來自其他國家的許多移工(美聯社)

死於工地現場,委員會卻稱「與工作無關」

統計的移工死亡人數高得令人震驚,但卡達世界盃統籌委員會的官方統計資料中,死亡的6500人中只有37名移工與興建世界盃體育館「直接相關」,其中34人的死亡「與工作無關」。官方這番措辭受專家質疑,因為部分被列為「與工作無關」的死亡案例,分明是在工作期間死亡的,其中包含不少在工地現場昏倒、死亡的移工

維拉易(Kuttamon Chembadnan Velayi)從印度到卡達工作,與其他7名勞工住在同一間宿舍房間(美聯社)
維拉易(Kuttamon Chembadnan Velayi)從印度到卡達工作,與其他7名勞工住在同一間宿舍房間(美聯社)

位於阿拉伯半島、以石油與天然氣致富的卡達,極度仰賴移工帶來的勞動力,目前該國有近2萬名外籍勞工,其中絕大多數是青壯年。《衛報》認為,卡達的移工勞動政策相當不完善,或許根本不在意大量移工死亡的背後原因──根據印度、尼泊爾及孟加拉三國的官方資料,死亡的移工中有近7成被記錄為「自然死亡」,通常死因是急性心臟病發或呼吸道衰竭。

勞工普遍因熱衰竭死亡,卡達政府稱死亡率很正常

一方面,數據所沒有透露的是,6500個生命的消失背後6500家破人亡的故事;另一方面,移工的真正死因也無從確認,失去經濟來源的死者家庭更難以咎責、追討補償。究竟為何青壯年移工會在工地現場「與工作無關」地「自然死亡」?

一般認為,卡達夏日的艷陽很有可能是導致移工死亡的主因。在聯合國國際勞工組織於2019年發表的報告中,一年至少有4個月要承受「熱負荷」(heat stress)的工作環境,熱負荷過大的工作環境中,勞工身體可能無法順利散熱,這將導致熱衰竭,嚴重將會致死。

不過《衛報》指出,死去的移工往往沒有經過解剖驗屍,因此很難精準描述其死因或潛在因素。卡達官方律師的政策建議也確認了上述情形,並建議政府對「所有突然死亡案例」進行解剖調查,以釐清移工死因,但是卡達政府並無相關行動。國際人權組織「人權觀察」(Human Rights Watch)波灣國家研究員察亞丁(Hiba Zayadin)對《衛報》表示,卡達在這個關鍵的緊迫問題持續「拖拖拉拉」,「顯然不顧勞工的生命」。

不過,卡達官方則宣稱,死亡人數很高是比例問題,因為該國的移工人口很多,死去的6500人中也包含年紀大了過世的外籍白領員工。卡達政府表示,死亡率在合理範圍內,並指出卡達境內來自上述5個南亞國家的移工總共有140萬人。

歐洲多國浮現抵制2022卡達世界盃聲浪

卡達政府這樣的回應顯然讓人不滿意。國際間浮現抵制2022世足賽的聲浪,在德國、丹麥、挪威等國,都有民眾呼籲自家球隊別出賽。在丹麥的請願網頁上寫著:「我們不相信,身為一個民主、盡力維護全球人權的現代國家,能夠從讓自家運動選手在獨裁國家卡達參加賽事上得到什麼好處。」簽署此請願書的人數目前超過3千人,如果超過5萬人簽署,丹麥議會將必須對此議案展開討論。

2022年FIFA世界盃足球賽將在卡達舉辦,卡達將租下兩艘遊艇給球迷當作旅館。 (美聯社)
2022年FIFA世界盃足球賽將在卡達舉辦,卡達將租下兩艘遊艇給球迷當作旅館。 (美聯社)

對此,卡達政府呼籲外界應該注意到該國的勞動條件正在「逐漸變好」,強調該國從去年8月開始實施的勞動法,提高基本薪資25%,並且撤銷「勞工想換工作時需徵得僱主同意」的條文。然而批評聲浪依舊不斷。在德國呼籲國家隊不要出賽的球迷們說,2022世界盃將會是「在數千移工墳上踢球的鋪張球賽」。

國際特赦組織呼籲FIFA改善卡達勞權

國際特赦組織(Amnesty International)為此於21日撰寫公開信致國際足球總會(FIFA),呼籲FIFA主席因凡蒂諾(Gianni Infantino)要求卡達政府對勞工人權做出「迅速而明確」的行動。

國際足球總會(FIFA)主席英凡蒂諾(Gianni Infantino)希望伊朗足協開放女性進場看球。(美聯社)
國際足球總會(FIFA)主席英凡蒂諾(Gianni Infantino)。(美聯社)

國際特赦組織在信中首先讚許卡達政府過去幾年的「正面改革」,對勞動條件規範地更加詳細,但是接著強調,這些規範經常沒有落實。國際特赦組織並強調,如果沒有這200萬移工建設場館、道路、地鐵,卡達根本不可能辦成世界盃。因此,FIFA有責任保證在世界盃的準備與執行期間,人權都受到保障。

這封信繼續寫到:「當球賽開踢,將會是移工們在旅館照顧選手、粉絲、政要,在餐廳裡服務他們、提供他們交通服務、為他們確保場館的安全。每個蒞臨卡達去參賽或觀賽的人,勢必都將受到移工的照顧。」

國際特赦組織也肯定FIFA在提升全球人權方面的努力,特別是在2017年通過人權政策,規範相關國家能合乎國際人權標準,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卡達的情況,同時指出抵制2022賽事恐怕反而導致人權倒退,因而並不認同相關行動。

不過世界級的球賽,也應合乎世界級的人權規範。國際特赦組織繼續在信中強調,資格賽開踢在即,這將是FIFA向卡達施壓的最後時機,「FIFA手中握著改善卡達(勞動條件)情況的機會,但時間是不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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