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不到疫苗的絕望「邊緣人」!歐洲小國紛紛轉向中國、俄羅斯

2021-02-20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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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美各國正努力幫國民接種新冠疫苗,英國與歐盟加起來已有3800萬人接種過第一劑,但還有很多小國望穿秋水也等不到疫苗,只能轉向大力推動「疫苗外交」的中俄等國,恐將成為歐洲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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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NN報導,巴爾幹半島西部的科索沃、蒙特內哥羅、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簡稱波赫)至今還在等待第一批疫苗送達,阿爾巴尼亞與北馬其頓只拿到少得可憐的幾千劑。歐盟已經從不同藥廠訂購了23億劑疫苗,並宣佈將把其中價值約7000萬元歐元(約台幣23.7億元)的疫苗送給上述國家。但因為歐盟內部的疫苗接種計劃相當緩慢,這些國家只能慢慢等待。

CNN指出,上述國家都加入了世界衛生組織(WHO)主導的COVID-19疫苗全球取得機制(COVAX),此機制是為了幫助中低收入國家取得新冠疫苗而設立,中國、美國等富有國家都承諾資助COVAX。但因為這些歐洲小國並不算在特別需要幫助的窮國之列,不但要全額自費購買,分配到的數量也不多,目前總共只分到85萬劑,還不知道何時才會送達。

重要盟友成邊緣人

西巴爾幹國家是歐盟重要的盟友,直面東歐與巴爾幹半島的地緣政治風險,但歐盟對這個區域的耕耘顯然不太足夠。「被邊緣化是西巴爾幹國家一直以來的悲劇,」比利時智庫「卡內基歐洲」(Carnegie Europe)訪問學者卡拉赫爾(said Allison Carragher)解釋:「他們都渴望成為歐盟成員,所以會率先參加歐盟的計劃,結果卻因供應鏈問題而被拖延。」

阿爾巴尼亞國際研究機構(the Albania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Studies)執行長齊拉(Alba Cela)則說:「以人口數而言這個區域很小,這也代表歐盟只要投資一點點疫苗,就能獲得很大的軟性話語權與影響力。」齊拉指出,歐盟現在卻沒有把握時機行動,不僅將錯失鞏固盟友的良機,更將「讓其他行動者有機會介入」。

所謂其他行動者,指得無非是中國、俄羅斯等大國,他們都等著用疫苗外交獲得更多國際聲量,智庫「歐洲外交關係協會」(ECFR)資深政策分析師莫里納(Engjellushe Morina)認為,西巴爾幹地區受忽略的情形已經成為歐洲安全的一種警訊。

「歐洲已經忽略這個區域太久了,讓這個區域暴露在其他勢力的虎視眈眈之下,」莫里納說:「俄羅斯會接近,中國會接近,土耳其會接近,他們都會從不同層面填補空缺。」

塞爾維亞的疫苗計劃

這些專家的擔憂並非空穴來風,西巴爾幹六國中最大的塞爾維亞,因為擔憂無法及時為近700萬人民買到疫苗,早已與中國和俄羅斯接洽過。塞國政府表示,中國承諾賣給該國150萬劑的國藥集團疫苗(Sinopharm vaccine),該國截至2月15日已為85萬人打過疫苗,超過1/10的施打率可說傲視全球。

塞爾維亞表示,他們還另向俄羅斯購買了9萬劑「史潑尼克V」(Sputnik-V)疫苗,還買了40950劑美國輝瑞藥廠(Pfizer)與德國BioNTech SE共同研發的疫苗。不過塞國政府沒有透露是以什麼價格買到。

西巴爾幹半島國家至今還急缺疫苗,已經紛紛轉向中國與俄羅斯。塞爾維亞向中國買到許多疫苗,還拿來大作疫苗外交。(AP)
西巴爾幹半島國家至今還急缺疫苗,已經紛紛轉向中國與俄羅斯。塞爾維亞向中國買到許多疫苗,還拿來大作疫苗外交。(AP)

智庫「歐洲穩定倡議」(ESI)資深分析資齊里梅基(Adnan Cerimagic)表示,塞爾維亞的疫苗計劃成功完全是仰賴中國,「對中國來說也有好處,塞爾維亞變成他們可以在歐洲發揮影響力的地方……(塞國)那裡的媒體報導,塞爾維亞的表現比德國與很多國家都還要好,這都要感謝中國疫苗。」

卡拉赫爾表示,對塞國來說,在歐洲「接種競賽」獲得領先的光榮,當前執政者的政權正當性也更加鞏固,「目前的政府一直在偷偷削弱民主,但你懂得,只要拿下歐洲第一的稱號,好像就是做對了什麼。」

中國趁虛而入

卡拉赫爾指出,中國也有獲得政治盟友關係,更可能成為外交場域的有力槓桿。「習近平主席說過,要讓西巴爾幹成為『一帶一路』中最厲害的區域。」此外,中國製疫苗的有效性和安全性至今仍未完全在同儕審查的嚴格期刊上揭露,透過販售給焦慮的歐洲國家,也是趁機加強中國疫苗的聲譽。俄羅斯更是在還未完成臨床實驗時,就開始為自家民眾施打疫苗,直到2月初才確認史潑尼克V疫苗的有效性相當高。

早在過去10年,中國已經開始在巴爾幹半島默默投資,塞爾維亞、蒙特內哥羅、克羅埃西亞、波赫與馬其頓都接受了中國大量的基礎建設與能源計畫等投資,也設立不少孔子學院、漢學機構等教育中心。

不僅如此,塞爾維亞也學了疫苗外交這一套,在上週各捐出4000多劑疫苗給北馬其頓和蒙特內哥羅,雖然數量不多,卻是個明顯的示好舉動,在素有「火藥庫」之稱的巴爾幹地區,善意可以代表很多事。

西巴爾幹半島國家至今還急缺疫苗,已經紛紛轉向中國與俄羅斯。圖為北馬其頓為國民施打疫苗。(AP)
西巴爾幹半島國家至今還急缺疫苗,已經紛紛轉向中國與俄羅斯。圖為北馬其頓為國民施打疫苗。(AP)

塞爾維亞也表示,想捐贈疫苗給科索沃境內的塞爾維亞族人,但遭科索沃政府批評「拿疫苗作秀」以及「偷渡未經證明的醫藥品」等等。科索沃於2008年宣布從塞國獨立,雖然獲得多數西方國家認可,塞國至今都沒有承認科索沃的獨立地位。科索沃預計將從COVAX獲得10萬劑疫苗,也有參與歐盟的7000萬疫苗計劃。

西巴爾幹半島國家至今還急缺疫苗,已經紛紛轉向中國與俄羅斯。科索沃拒絕接受塞爾維亞捐贈的俄國疫苗。(AP)
西巴爾幹半島國家至今還急缺疫苗,已經紛紛轉向中國與俄羅斯。科索沃拒絕接受塞爾維亞捐贈的俄國疫苗。(AP)

塞爾維亞還捐贈了部分俄羅斯疫苗給塞族共和國(Republika Srpska),波赫境內高度自治的兩個區域之一。塞族共和國稱,上週已經為1000位醫護人員施打,他們也自行向俄國訂購了40萬劑。至於另一個自治區穆克聯邦(Federation of Bosnia and Herzegovina)向歐盟訂購了80萬劑。相當於最高元首的波赫主席團則表示,已向COVAX訂購120萬劑。

阿爾巴尼亞直接向美國輝瑞藥廠訂購50萬劑疫苗,但至今送達不到一萬劑,連該國2.3萬名醫護人員都不敷使用。該國另向COVAX訂購110萬劑疫苗,盡可能確保290萬人口都能打到疫苗。

西巴爾幹半島國家至今還急缺疫苗,已經紛紛轉向中國與俄羅斯。圖為北馬其頓為國民施打疫苗。(AP)
西巴爾幹半島國家至今還急缺疫苗,已經紛紛轉向中國與俄羅斯。圖為北馬其頓為國民施打疫苗。(AP)

阿爾巴尼亞、蒙特內哥羅、北馬其頓與塞爾維亞都是歐盟成員候選國,只有波赫與科索沃仍是潛在候選國。這些國家被歐盟環繞,卻在生死攸關的疫情上遭到邊緣化,齊拉批評,歐盟不僅沒有展現與鄰國團結一心的氣度,「根本是缺乏遠見」。在整個西巴爾幹地區,也已經出現不少對歐盟冷待態度的埋怨。

齊拉也強調,西巴爾幹地區的疫情風險與歐盟息息相關,上述國家除了科索沃之外,全部都與歐盟簽有免簽出入境協議,實際上早已達到人員自由流動。「這個區域(與歐盟)實質上就是整合的,很多人可以自由來去,所以歐盟不提供疫苗是毫無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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