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拚命給愛,也不忘記要自由自在:《聽見花開的聲音》選摘(1)

2020-12-20 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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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念,是她在印尼的婚姻生活裡,不可或缺的一項必備技能。她不滿先生的決定,可是她全力配合,她心甘情願跟著走。「不然如何呢?」內心中傳統的那個她,默默地自問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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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先生能力很好,他的公司漸漸上了軌道。幾年之後他們各自擁有了獨立的事業版圖,他做貼皮家具,她做實木設計,他賣美國,她賣台灣,生意越來越好。

她又坐回了商務艙。雖然飛機還是沒有比較快到。

廉價航空機艙內的座位和走道通常比較狹窄。圖/Michael Gray@flickr
她又坐回了商務艙。雖然飛機還是沒有比較快到。圖為經濟艙。(Michael Gray@flickr)

兒子七歲那年,暑假,母子連袂回台灣。送兒子轉機到西雅圖後,離開桃園機場,她轉身搭了火車,直奔花蓮。

她所居住的印尼小城,馬路上只有川流不息的車輛,罕見行走的路人,甚至馬路兩旁也少有人行道。多年下來,她都快要忘記腳踏實地的滋味與長途跋涉的感覺。

「太魯閣在哪裡?」出了火車站,她隨意問了一個原住民。

「在隔壁啊!」他隨手一指,輕鬆回答。

她背起背包,順著他指的方向走,頂著七月的大太陽,大貨車一輛接著一輛呼嘯而過,汗流浹背走了兩個小時,還是不見「隔壁」的蹤影。

「太魯閣?哈哈,還很久的啦!」另一個原住民咧開笑臉跟她說。

八個小時之後,她落腳在山間的小教堂,住進一個小房間,窗外是一片竹林,她累壞了,躺在床上,把腳蹺在牆壁,看著竹影在她腳上搖晃交錯。很久很久,她還沒想清楚為什麼自己要翻山越嶺來到這樣的地方,但她清楚知道,她多麼享受徹底一個人的絕美好時光。

晚上九點多,牧師來敲門:「妳要不要出來和我們一起唱歌跳舞,喝喝小米酒?」

她加入一夥原住民的行列,又唱又跳又乾杯,中途彈吉他的年輕人問她:「妳等一下要不要來去撿貝殼?」「好啊好啊!」她帶著醉意拚命點頭。

清晨四點,大海還在沉睡,她跟在年輕人後面,一遍一遍彎腰撿貝殼。印尼在海的那一邊,離她好遠好遠。

三天後她背起背包要離開,牧師語重心長跟她說:「被拋棄並不可恥,離婚,也不可恥。」

「可是我沒有啊!」她百口莫辯。「沒關係,很多來這裡的女生都這樣,我們都懂。」牧師的眼神充滿憐憫,慈愛地拍拍她的手。

離開太魯閣,她繼續往下走,走了三天,前後搭了十部大卡車,輾轉來到嘉義山下的佛學院,她卸下背包住進去,每天跟著師父念經拔野菜,粗茶淡飯,日子過得好平安。

太魯閣。(圖/綾小路 葵@flickr)
離開太魯閣,她繼續往下走,走了三天,前後搭了十部大卡車,輾轉來到嘉義山下的佛學院。圖為太魯閣。(圖/綾小路 葵@flickr)

師父跟她說:「妳上輩子是個苦行僧。」

她微笑不語。

管他是海邊教堂或是山下廟宇,她都自由來去,她都輕鬆無比。印尼的貴婦歲月好似一場繁華大夢,「暫時忘了吧!」彷若流浪者的她,這樣跟自己說。

二○一○年,來到印尼十年之後,他們的平靜生活起了一個大波瀾,憑空掀起的巨大浪潮擺弄了他們整整五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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