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鞋界亞馬遜」Zappos前CEO謝家華火災逝世,留下的客服標準無人能及

2020-12-11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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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華意外身亡,消息震撼矽谷創業圈(圖片來源:Zappos)

謝家華意外身亡,消息震撼矽谷創業圈(圖片來源:Zappos)

謝家華(Tony Hsieh)執掌鞋類電商平台Zappos.com 20餘年,他在指導員工時曾出過金句:如果Zappos沒有顧客想要的鞋,客服應該推薦他們去有貨的競爭對手那裡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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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種服務是培養忠實客戶的好方法。

謝家華堪稱網路產業先鋒,一直致力於給客戶提供極致體驗。身為企業管理大師,他同時也是一名暢銷書作家。11月27日,他在康乃狄克州新倫敦一場房屋火災中傷重不治,終年46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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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名年輕企業家,謝家華以大膽風格改變了網路零售業的面貌。顧客無法試穿,不敢買鞋,Zappos就提供免費的雙向遞送服務,一年內都可以退貨。顧客可以一口氣下單十幾雙鞋,最後只留幾雙自己喜歡的,這條策略讓競爭對手望而生畏。

謝家華畢業於哈佛(Harvard),父母都是從台灣過去的移民。他擔心外包的海外服務提供商無法滿足自己的嚴格標準,因此堅持將客服部門留在美國。Zappos不會激勵員工快速處理大量客戶電話,相反,公司鼓勵員工,只要能讓客戶滿意,哪怕花數小時只接一個電話也無妨。

哥倫比亞大學商學院(Columbia University Graduate School of Business)零售研究主任科恩(Mark A. Cohen)表示,幾乎所有商家都自稱能提供優質服務、豐富品項以及有競爭力的價格。「他們中的大多數,」他補充道,「說的都不是實話。」科恩也是Zappos的老顧客,他說,這家公司的服務始終能維持無與倫比的水準。

謝家華意外身亡,消息震撼矽谷創業圈,Zappos特別發文悼念創辦人(圖片來源:Zappos)
謝家華意外身亡,消息震撼矽谷創業圈,Zappos特別發文悼念創辦人(圖片來源:Zappos)

林君叡(Alfred Lin)與謝家華在哈佛相識,曾在早期擔任Zappos的首席財務長。他說Zappos之所以成功,部分原因是謝家華很願意嘗試那些別人認為瘋狂的事。其中之一是,新入職的員工如果離職,公司會付給他們一個月的薪水。林君叡表示這是很好的方法,可以篩掉那些不夠忠誠的員工。

林君叡表示,把客戶服務做到極致,短期內成本很高,但長遠來看是有回報的。他說,那些退貨最多的顧客最後也買了很多鞋,也是為公司帶來最多利潤的客戶群體。

謝家華早年創業時睡得很少,全靠紅牛和灰鵝伏特加提神。在人們的印象中,他害羞、內斂,但喜歡舉辦大型派對。有段時間,他住在拉斯維加斯市中心的一輛房車上,還養了一隻寵物羊駝,名叫馬利(Marley)。

20歲出頭時,謝家華與人合夥創辦了一家網絡廣告公司,1998年,他以2.65億美元的價格把那家公司賣給了微軟(Microsoft Corp.)。次年,他投資了一家公司,也就是後來的Zappos。在他的帶領下,公司挺過了網際網路泡沫破滅的大潮,他也成為公司的首席執行長。2009年,亞馬遜斥資12億美元收購Zappos,由於欣賞謝家華的管理風格,亞馬遜同意Zappos作為旗下子公司同時由謝家華領導,保持獨立運作。今年8月,他從首席執行長職位上退下。

Zappos將客服電話掛在網站的顯眼位置,鼓勵顧客給客服打電話,而不是發電子郵件。謝家華在2010年暢銷自傳《奉上幸福》(Delivering Happiness)中寫道:「電話是打造品牌的最佳工具之一。」

謝家華以實驗性管理而聞名,有人認為這頗具遠見,也有人認為這是離經叛道。Zappos有十大核心價值觀,其中之一就是「創造有趣和搞怪的東西」,公司其中一間會議室裡有個填滿海洋球的池子。近年來,Zappos嘗試採取一種被稱為「全體共治」(Holacracy)的管理方式,取消管理人員,讓員工自己決定該做什麼。

謝家華1973年12月12日出生於伊利諾州,父母都在當地讀了研究所,謝家華是家裡三個男孩中的老大。他5歲時,一家人搬到加州馬林縣的盧卡斯谷地區。母親是一名社工,父親則是雪佛龍公司(Chevron Corp.)的化學工程師。

9歲時,謝家華說服父母花33美元買了一盒有100多條蚯蚓的泥巴。他打算在自家後院建一個蚯蚓養殖場,把這些蠕動的小蟲子賣給別人。他用鐵絲網防止蚯蚓逃跑,還拿生蛋黃餵它們。一個月後,他發現蚯蚓全都逃之夭夭。

謝家華六年級時就開始為SAT考試做準備。父母還給他報了鋼琴和小提琴班。為了騙過家長,他事先把練習曲片段錄下來,等周末早上再播放出來,假裝在自己練琴。

母親希望他可以學醫或者讀個博士學位。他卻更喜歡經商,這樣他就可以自由去做任何自己喜歡的事情了。

十幾歲時,謝家華送過報紙。經過計算,他發現自己每個小時的報酬只有2美元,就放棄這了這份工作。

Zappos執行長謝家華 (Tony Hsieh)。(圖片來源:Business Insider)
Zappos執行長謝家華 (Tony Hsieh)。(圖片來源:Business Insider)

謝家華在《男孩生活》(Boy's Life)雜誌上看到一則徽章製作設備的廣告,售價50美元。他說服父母買下了這套設備,並打廣告宣傳自己提供徽章製作的服務。靠著郵件訂單,他很快就有了每月200美元的收入。後來他在書中寫道,這次冒險嘗試給他的啟發是,不需要面對面接觸,也能做成生意。

後來,謝家華在《男孩生活》雜誌上花800美元給魔術表演道具打廣告,每套售價10美元,但最後只接到一個訂單。在自傳中,他說這次生意失敗讓他學到了關於謙遜的重要一課。

高中時,謝家華報名參加了帕斯卡計算機編程課程,時常在計算機室裡閒晃。沒過多久,他開始為一家編程公司工作,時薪15美元。他寫道,為了有更多的空閒時間,「我開始和老師們討價還價,只要考試能拿到好成績就可以不必上課。」有一次老師出的作業是寫一首十四行詩,他覺得用抑揚格五音步寫詩句太複雜,就交了一份十四行的摩斯密碼。老師給他打了A+。

謝家華在哈佛學的是計算機科學,他總是努力做最少的作業拿體面的成績,同時還靠編程和經營披薩店賺錢。他還選修了一門普通話課程,因為自己本來就會說中文。

1995年,謝家華從學校畢業,進入甲骨文公司(Oracle Corp.)工作 ,參加了數據庫編程培訓的課程。五個月後他辭去甲骨文的工作,專心和哈佛同學馬丹(Sanjay Madan)做起了為其他公司架設網站的業務。沒多久,兩人就厭倦了這門生意,轉做網路廣告業務,位於舊金山的公司名字也改為「連結交換」(LinkExchange),之後還獲得了紅杉資本(Sequoia Capital)的投資。

 

不到兩年,謝家華又覺得沒意思了,於是把公司賣給了微軟。他請了15位朋友去加勒比海參加為期三天的遊輪旅行,慶祝這場交易。

謝家華和另一位朋友林君叡成立了一個投資基金及企業孵化器,名為「青蛙創投」(Venture Frogs)。不久後,他們收到斯溫穆恩(Nick Swinmurn)的留言,說自己創建了一個名叫「鞋址」(Shoesite)的網站,立志要打造一個賣鞋的亞馬遜。謝家華後來在書中寫道,當時在他看來,這是個「糟糕的網路思維的典型代表」。誰會不試穿就到網上買鞋呢?斯溫穆恩告訴他,美國鞋業銷售的5%是透過紙上目錄郵購完成的,謝家華因此改變了想法。

謝家華建議給網站取個簡潔些的名字。斯溫穆恩提議叫Zapos,這是根據西班牙語「鞋子」一詞演繹而來的。謝家華告訴他,中間可以加個「P」,免得被人錯讀成「ZAY-pos」。青蛙創投為網站提供了種子階段的投資。

一開始,紅杉資本不願投資Zappos,青蛙創投便自行投入了更多資金,謝家華也開始花費越來越多的時間為給這家鞋業公司出謀劃策。2000年,互聯網泡沫破滅,其他潛在投資者都拒絕提供資金。謝家華決定全身心投入領導「Zappos人」,他要證明對公司存疑的人是錯的。他的第一步就是裁掉部分職員,用心培養那些一心想做好鞋業電商的員工。

為了保持沒有盈利的Zappos能繼續運轉,謝家華賣掉了自己舊金山價值不菲的Loft公寓來籌集資金。為了擴大Zappos的鞋品種類,提供更可靠的服務,公司不再依靠第三方鞋類製造商出貨,而是開始建立自己的庫存。Zappos的銷售額不斷增長。

Zappos最初將倉庫業務外包給第三方。事實證明,這種方式很不可靠,謝家華因此急忙在肯德基州選址建設自有倉庫。後來他總結說,對於一家電商公司來說,倉儲和相關物流至關重要,不能外包出去。

拉斯維加斯被認為是最適合開設客戶服務中心的地區之一。謝家華喜歡玩撲克,曾經在拉斯維加斯的高賭注賭桌上玩過一段時間。他決定把客服中心和總部都設在拉斯維加斯,這樣一來,一線客戶服務人員就不是邊緣人物,而是成為了公司的核心。

拉斯維加斯因為Zappos的注入,已經成為一個新的「造鎮計畫」。(圖/Breslin Builders,數位時代提供)
拉斯維加斯因為Zappos的注入,已經成為一個新的「造鎮計畫」。(圖/Breslin Builders,數位時代提供)

謝家華在拉斯維加斯投資3.5億美元,振興市中心的部分地區,涉及房地產、餐館和零售行業,以及一個2012年創立的科技創業基金。他的計劃還包括開發貨櫃公園(Container Park),這個造型奇特的購物娛樂中心門口有一個巨大的噴火螳螂雕塑,用來歡迎來客。

謝家華未婚無子。2012年,他在接受《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採訪時提到,他喜歡「和不同的人出去」,這比正經八百的約會要好。「我不反對婚姻,」他說,「但是從統計學上講,如果一半的婚姻以離婚告終,而剩下的婚姻中很多人並不怎麼幸福,那麼從概率上講,婚姻幸福的機率並不大。」

朋友們回憶說,謝家華為人風趣幽默。2014年,Zappos出現了一連串延遲發貨的情況,謝家華給顧客發了一封道歉信,裡面有個電話號碼供「遭遇嚴重耽誤」的收貨人使用。謝家華說,至於那些只是略感不爽的顧客,歡迎他們打給公司,他讓接電話的人做些尷的尬事,比如為顧客唱童謠《我是一只小茶杯》(I’m a Little Teac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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