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文嚴選:我們該如何書寫家國之痛─兼談《太平輪》

2014-12-07 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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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舊事》的作者林海音當年也搭乘輪船抵達台灣,不過不是太平輪,而是中興輪,那是1948年11月的事。她曾寫道:「基隆登岸是民國三十七年十一月十二日下午二時半的事。聽說基隆到了,乘客都跑到甲板上來觀看。遠遠地只見島上一片綠樹,基隆是個好天兒。五妹燕玢說:『這就是台灣呀!』我們乘的是第五十六航次中興輪,從上海到基隆。買的是二等吊鋪,金圓券八十四圓五角一張,共買了四張,母親、妹妹、我、八歲的祖焯,四歲的祖美,一歲半的祖麗。舖位從一〇六到一〇九。船票難買,捏著一把錢,至上海住了一星期,到了十一月九日才由承楹同學小貝介紹買到票,十號下午四時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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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aqpaa這場大遷徙,或自願,或被迫,或順遂,或艱難,但每個人同樣置身於大時代之下,暗夜如網,即使窒息也難逃脫。至於悲喜、離別甚至生死,不過是時代的註腳,也正是這些隱痛,共同組成了家國之痛,即使數十年過去,仍無法消散,甚至無法讓生者釋懷。

這種隱痛不免令人失語。在《太平輪1949》中,兩個在海難中僥倖生還的軍人,後來成為了生死之交。此後二十餘年間的每個週末,其中一人都會去另一個家裡,兩人坐在客廳裡看報、喝茶,但極少交談。這是書中最打動我的片段,儘管只是沉默的兩人。

我們又該如何書寫這些漸行漸遠的家國之痛?經歷者紛紛老去、消逝,生者常常限於失語,沉湎於隱痛。即使我們拋開陳腐的成王敗寇史觀,即使我們誠心誠意地說一句「你願意講,我就願意記錄」,即使意識形態的阻隔漸漸不成為障礙,我們也很難復原那個大時代。太平輪事件如此,被塵封的其他事情更加如此。

這樣一來,我倒為《太平輪》電影的存在感到慶幸——即使是純粹消費主義的偏差解讀,也是一種記錄吧,起碼,它可以被人們自由地提及,而非禁忌。

*作者為專欄作家。(原文刊載騰訊大家網,責任編輯;代金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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