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評析:西蒙.佩雷斯的魅力從何而來

2014-04-16 0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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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觀者有自己的一套做事方式,一套謀略。然而,身為工黨領袖,佩雷斯到底沒能兌現他最根本的承諾:讓猶太民族基於合作而非軍事優勢在以色列的土地上安全地存在。做鷹派可以一條胡同走到黑,做鴿派則不行。沙龍,還有他的後繼者內塔尼亞胡,總是以安全為決策的第一位考慮,而佩雷斯,他是那個屢屢擱下當下的困境不談,叫喊著「讓我們面向未來」的人,基於他習慣性的樂觀主義,他瀟灑的人格,他內心小小的自戀和自負:我們不用總是心事重重,我們可以更輕鬆地完成一些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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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佩雷斯第一次登臺喊出「讓我們面向未來、放眼未來、展望未來」的時候,小說家梅厄.沙萊夫就在《耶路撒冷郵報》的專欄裡挖苦說:「佩雷斯先生要我們面向未來,是因為他過去犯了那麼多錯誤,而今天還是無法解決。」他的90歲生日派對,由於身份的變化而成了一個政治事件,因此有了個主題:「面向未來」。席間,壽星老當著在座總身價上億的高朋說:「那麼,讓我們為明天的和平祈禱吧。」激進政論家基甸.列維旋即在專欄裡罵道:老騙子!晚宴上盡是些美國人,沒有一個巴勒斯坦政要,「甚至連一個在以色列醫院裡治癒的巴勒斯坦孩子都沒有」——我們沒看到任何和平的誠意,只看見他在祈禱明天。

可是沒有這份靈活、圓滑、善變、避重就輕,他就不是西蒙.佩雷斯了。你在佩雷斯身上感覺到的魅力,同在曼德拉或在翁山蘇姬身上感覺到的是完全不一樣的。佩雷斯不是救星,不是政治正義的祭司或僕人,甚至也談不上孺子牛式的人物。每年,這個人都會周遊各國,一半商談國事,另一半,像是純享受各國政要的熱情迎迓——他絕對是全世界最受歡迎的政治人物之一。他從未帶兵打過仗,他的政治想像力完全依賴於鴿派的直覺、原則和信念。他聰明地利用自己的時代和環境。他身負重任,卻又跳出其外審視它,像一個情人,一邊履行著、一邊似乎又輕視著政治家的天職——為國族謀太平。

對西蒙.佩雷斯而言,政治是完美的情人,應該靠它駐顏續命,而不應該相反,像可憐的拉賓總理那樣為它捐軀。從佩雷斯在以色列政治史上留下的一幕經典場景中,我們看到的正是這種近乎私通的美德。1997年6月,大選失敗的工黨一片哀怨,黨魁佩雷斯也盡失人心,他決定放棄連任,工黨開全體大會時他站在臺上,望著台下洶洶的拳頭、一張張失望的、忿忿的、疲憊的面孔,老頭兒裝出一副不明就裡的樣子:「啥,我輸了?」台下大罵:「是的,你輸了!」

「我對她一見鍾情。她是我一生所愛。這份愛將在我心裡延續,直到我闔上雙眼。」在索尼婭的葬禮上,戴起了傳統的猶太小帽的佩雷斯向亡妻致悼詞,她為他打理了私人世界的一切巨細,並把家務之外的主要精力都投入了慈善:和病殘孩子臉貼著臉擁抱,趴在地上給孤兒院擦洗地板。沒人質疑她是否配得上丈夫授予的讚美:「她最首要的品質,就是做自己——不事造作,不帶一絲偽善,也不求任何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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