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應感謝公務員盡心付出」 鍾慧諭離職感言 盼大家多一點感恩的心
台北市交通局長鍾慧諭15日請辭獲准,離職感言對公務員多所疼惜,留下溫暖的背影。(王彥喬攝)
台北市政府交通局長鍾慧諭15日請辭獲准,再度為北市府一再離職的低迷團隊士氣投下震撼彈。在市長柯文哲的測謊風波發生後,鍾慧諭離開的時間點相當湊巧,引起外界關注,她雖沒有正面回應離職原因,但在發表感言時,對公務員的保護與疼惜卻是躍動的:「社會應該多一點感恩的心,感謝公務員非常盡心的付出,盡心維持市政的正常運作」,她也感慨,「即使在環境裡頭,還是沒辦法幫公務員發聲」。
鍾慧諭是標準的政治素人,出身業界,是柯文哲上任後一直任用至今的交通局長。在她1年半的任內,推動YouBike前30分鐘收費5元、嘗試重整公車票價、公車按里程計費、推公享汽車UCar等,在過去的專訪長談中,可以感受到她有不太與市井小民接軌的地方,卻也有種想要帶領台灣向上走的理想性格,然而,這樣的理想性格在遇到每位市民一睜眼就遇到的「通勤」議題時,特別容易受到責難,似乎因此埋下今日離職的種子。
遭議員狠K 鍾慧諭能解釋就解釋
剛結束為期2個月的市議會質詢,鍾慧諭算是頭號遭議員慘K的人,從年初的塞車問題、公宅配套的交通評估、路邊停車收費,到YouBike前30分鐘收費5元,無一不被痛批。她在議場上能解釋時就盡力解釋,遇到議員強勢不給空間時,她也不強求。
今天出面發表離職感言的鍾慧諭不太一樣,少了愁容,多了燦亮的笑容,顯得無事一身輕。與媒體約好碰面,一步入局長室,見數十家媒體的記者早已將房間擠得難以進出,她脫口說了一句「哇!這是我第一次….」雖然未說出「第一次這麼多媒體來拜訪」,但毫不掩飾自己的驚嘆情緒。
在市府的最後一刻,她主動坐到放滿媒體麥克風的前面,不疾不徐,等待一切就定位,臉上還是帶著淺淺的笑容。「非常謝謝大家的關心」,這是她的第一句離職感言,她說,這1年半時間來,跟大家溝通很多觀念,而交通局也做了滿多的事情,做了比較多機制面的調整,像是汽車格全面停車收費的成果大家都看到,也改善了停車位被久佔的問題。
多項施政台北先做 其他縣市跟進
她顯然對自己的政績是滿意的,「很多人批評YouBike前30分鐘收5元,但這道政策讓租不到單車的人降了60%,讓公共資源有比較好的利用,更重要的是,收5元後,彰化也跟進收費,正在推展YouBike的新竹,3個月也要開始收費了,北市做了第一步,讓公共資源更有效的利用」。
此外,還有台北率先施行,其他縣市跟進的例子。她說,貓空纜車,台北市民維持50元,非市民價拉升到120元,運量掉了20%,但收入增加70%,更重要的是山上的店家生意變好了,因為真的上山的人是會消費的;更好的是阿里山的火車費用也跟著漲了2倍,「終於讓台灣有改變的契機,因為遊憩運輸是不能補貼的,但過去大家都不敢砍這件事情,北市帶動台灣改變的動力」,她下了一個註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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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水不漲車票不漲?「公共資源不該浪費」
她說,過去20年來交通費率沒有更動,大家說薪水沒漲所以不該調漲,但是公共資源也不該浪費,交通費率調漲後,可以避免「免費午餐」造成公共資源浪費。
談到民眾熱烈討論的公車票按里程計費政策,她認為不改變不行。「這是一個民國66年就開始實施的制度,40年前的制度現在要更動,可以有上百個會受到影響的理由,但是一個40年的制度若不改,換一趟公車在緩衝區就加收15元,制度造成只有6%的人願意轉乘公共運輸」,而不該發生的事情,還包括公車棕9全程27公里,只收1段票;304公車全程33公里,卻是收3段票,這是鍾慧諭眼中,需要透過交通革新重新梳理的錯誤現制。
「是不是要社會理性探討,制度有什麼問題,要怎麼改變,是可以討論的,非常期待我們的社會可以非常理性的討論公共議題,社會才能往前走,不然任何的變動,都會有人說我個人受到不好的影響,而把大家拖在原地,被少數民意綁在原地」。
為造成困擾致歉 「帶動改革就滿意了」
媒體關心,柯文哲曾幾度在內部會議上表示,自己民調低落都是交通局造成的,鍾慧諭認同嗎?她不疾不徐回應,「的確也造成了一些困擾」,她說,政務官為自己的政策負責,現在階段性的任務已達成,也對過去造成困擾感到抱歉,「自己還是要擔部分責任,費率調整還是有遭受不同的意見,雖然使用效率變好了,帶動改革了,對我來說,我已經滿意了」。
從過去與她的訪談中,知道她是一個喜歡談大格局的人,今天的她也不例外。談到交通政策遭批背離民意,她換了一個角度來陳述想法。或許是台灣的社會價值觀背離社會理想的趨勢,20多年裡,台灣都不敢做任何改變,當全世界都在降低汽車使用,台灣為什麼是用許多的免費來鼓勵開車行為,她也不諱言去談論當局長的過程中,提出很多政策想跟民眾溝通,但還沒溝通,就被打得很慘。
媒體提到,柯文哲任市長,很重要的方向就是要「改革」,既然鍾慧諭帶著這麼多理想來台北市實現,如今卻要離開,是不是因為理想與現實還是有很大的距離?「我的確是造成一些困擾」,她簡潔回答。
「台灣很小 是否該用不同方式解決政策問題?」
緊接著,她補充,自己從業界走到市府,是個意外的旅程,看到另外一面,也感受到市府的公務員非常辛苦,非常盡心維持市政的正常運作,她說,媒體每天盯著市府哪裡出錯,但很少想到號誌可以正常運作、路口可以淨空、鐵公路與警力維持等,背後有非常多的公務員為大家付出,但大家往往看到10%的錯誤,卻沒看到90%正常運作背後的辛苦。
她感性聊了起來,不再丟出生冷的數字,臉上除了笑容,也多了祥和:「社會應該多一點感恩的心,感謝公務員非常盡心的付出」,她說,「即使在環境裡頭,還是沒辦法幫公務員發聲,所以可能換個方式對社會更有幫助」,「交通局在面對的是人的問題,不像是工務局蓋一個橋,社會局針對老人,交通局面對的是廣大群眾」,很多要跟新北市溝通,這是比較辛苦的。
最後,她用這段話作結,「台灣非常的小,如果自己都不能為未來想想,不用別人搞我們,我們自己都把自己搞垮了,所以是不是要用不同的方式解決政策問題」,「台灣很小,外面的威脅很多,大家不要把國家的事作媒體操作,希望可以找到路,討論路,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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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感言時間,鍾慧諭讓現場媒體問到飽,不躲避問題,也不多說非關自己的事情。她從業界來,理想性格,時而與市井小民有距離,著實有幾分誤入政治叢林小白兔的味道,她離開,交通局內的公務員們依然例行性的忙著,只是在她離開前,一番希望大家能關注到跟隨她的公務員辛苦的話,留下了溫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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