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處,便是吾鄉:《1927民國之死》選摘(2)

2017-04-09 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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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吶鷗對中國文學的評價也是別具慧眼。他對中國文學整體評價不高:「中國文學是無病呻吟,中國的文學青年差不多把形容詞當文學,沒有形容詞他們是活不著的。」(十一月一日日記)他偏好早期創造社的作品,對文學研究會和新月派沒有多少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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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欣賞的中國作家是郁達夫,或許他們之間有「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的相似性格。五月九日,他讀發表在《創造月刊》上的鬱達夫的文章:「今天只看鬱達夫的小說和記類,材料都是私事。《過去》一篇最好,寫兩個中國的新女子,表現雖有澀處,文卻又潤濕。他是富有詩人氣質的小說家。」

他對《小說月報》的評價非常不堪:「《小說月報》二號來,壞得很,中國文人差不多要絕種了。是頭腦壞,還是不用功,我都看不出來。」(七月一日日記)他尤其厭惡郭沫若用白話文翻譯的詩經,他與郭的對立,大概不是因為政治理念,而是出於審美趣味:「我想拿這樣的作品出來見社會,而大吹牛皮,應不是大名鼎鼎大新詩人郭氏所當做的吧。……他的譯藝術姑且不講;但那非詩的用字和牠的無效果的用法就障眼的多了。口氣弱,獨特的風韻全失,全篇如中學教師對於學生在解釋詩經似的。」而他對發表在《小說月報》上的老舍的小說《老張的哲學》則毀譽參半:「在洋風盛行的現在中國文壇似乎是一種換了毛色的東西,作者卻不見得有什麽藝術的手腕,但是他那種冷輕調的文章是很可愛的,性格也描寫得很活潑,尤其是老張和趙四兩個的。」(一月十八日日記)他常常逛上海的書店,對名聲很大的新月書店卻評價一般:「去龍華新月書店看書,普通一樣,那有希奇,不過胡適、徐志摩的名氣大而已。」(九月十三日日記)

既然別人的書店、別人的出版社、別人的雜誌他都看不上眼,劉吶鷗既有錢又有閑,在上海文藝界也有人脈,乾脆就自己投資開書店、出書和辦雜誌。次年,他在上海創設「第一線書店」,創立文學雜誌《無軌列車》,並開始創作短篇小說。第一線書店被國民黨查封之後,一九二九年他又開設「水沫書店」,營業三年之久。除了發表和出版跟他同樣是新感覺派作家的戴望舒、施蟄存、穆時英等人的作品外,也出版過魯迅、馮雪峰、姚蓬子、丁玲等左派作家的作品——儘管劉吶鷗本人並不欣賞這類作品。當時的水沫書店受了日本文壇左翼作品盛行的影響,成為左翼作家的大本營,左翼份子常假借該書店樓上開會。

劉吶鷗的創作成就,主要體現在一九三零年出版的短篇小說集《都市風景線》之中,這本小說集奠定了他「第一個描寫都會異域風的中國現代作家」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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