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典蓉專欄:柯文哲用了他的政治資本

2016-08-25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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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長柯文哲、上海市委常委兼統戰部長沙海林22日一同出席雙城論壇歡迎晚宴。(顏麟宇攝)

台北市長柯文哲、上海市委常委兼統戰部長沙海林22日一同出席雙城論壇歡迎晚宴。(顏麟宇攝)

柯文哲日前有一次演講時說,當醫生很容易助幫助別人,你很容易忘記,但病人都記得;他沒說的下半句會不會是,當政客偶爾幫助人,別人都忘了,但自己一定記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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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和政治人物的不同是,救人是醫生倫理的一部分,不論病人回不回報,救人都是醫生的職責;政治人物幫助人一定要求回報,政治和經濟理性自利邏輯是一致的,都不是慈善事業,至少要講求互利,幫人一定要有回報,在政治上,這稱為累積政治資本,「凡是出來混的,就一定要還」。這一次,柯文哲在雙城論壇能夠力排綠營眾議、輕騎過關,仰仗的正是他還有政治資本可用。

所謂的政治資本,不用就形同虛擲,柯文哲渡過可說是政治人物有史以來最長的蜜月期、民調開始下滑,現在也正是他該使用政治資本的時機,一場雙城論壇,剛好是孤注一擲的時機!

2016-08-23-雙城論壇-台聯-獨派團體場外抗議-撕毀柯文哲頭像。(翁俊翹攝)
這個撕毀柯文哲頭像的動作,可能是雙城論壇 舉行過程中,反柯最激烈的時刻。(資料照,翁俊翹攝)

柯文哲擔任市長以來,正如他自己所言,有許多值得反省之處,有判斷錯誤,有理念的錯誤,有用人待人的錯誤,但他真正錯誤的,就是違反自己不輔選的承諾,2016年時他確實做到總統選舉不站台,但在立委選舉方面,他則是唱作俱佳,從唱歌到騎腳踏車助選,所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招數都用上了。

正統台獨時代力量 放過雙城論壇

這是違反承諾之舉,於個人倫理道德有虧,但在政治上卻後利無窮。選舉時號稱跨黨派助選,然而,他助選的主力還是時代力量,從林昶佐、黃國昌到洪慈庸,他都賣力助選,新竹市的邱顯智例外,然而,這是因為,他要輔選更有力的柯建銘;柯文哲對於選舉交陪重視到什麼程度?他在選後與時代力量領導人餐聚時,特別點名邀請了邱顯智,可以說是一點關係也不放過。

台北市長柯文哲為時代力量候選人林昶佐站台造勢,時代力量大將黃國昌洪慈庸都到場。(蔡耀徵攝)
台北市長柯文哲在大選時為時代力量候選人林昶佐站台造勢,時代力量大將黃國昌洪慈庸都到場。(蔡耀徵攝)

這個交情意義不小,在選後兩岸急凍、國內政治更形極化的此刻,柯文哲在雙城論壇可以和上海統戰部長把酒言歡、卻只激起台黨聯行禮如儀的抗爭,不但比不上8年前陳雲林事件遍地烽火,綠營的批評也是零零落落;其中最明顯消音的,就是正統的台獨接班人時代力量,這除了是他們選舉時曾受惠於柯文哲的奧援外,在2018市議員選舉時,他們仍有待於柯文哲。或許可以如此說,過去一年多,柯文哲做錯許多事,但他政治上做對了一件事,就可以受用無窮。

只有政治邏輯,柯文哲既是贏家,也可能是輸家

某種程度,這其實是講究政治道德的悲哀,伴隨台灣民主發展史,一次次的我們可以看到,欺詭或不擇手段其實是獲勝的,拉幫結派才能生存,政治系課堂上講的政治,和實際的政治有雲泥之別;也許唯一正確的,就如社會大學師尼可拉斯.盧曼所形容,政治系統不同於宗教或社會系統,在政治系統中,權力幾乎是唯一的交換原則,依道德行事,就會被譏為不懂政治;但若政治上可行的,卻常常是不道德的;或者如韋伯所理解的,一個更深沈的政治難題是,在政治上,善可能導致惡,惡卻可能導致善。

再回到柯文哲,如果講求權力的政治邏輯,讓他雙城論壇過關,但同樣的政治邏輯,卻也可能讓他無法翻身,因為,在日益極化的台灣政壇,政治上的邏輯就是鞏固己方,拉攏對手或爭取跨黨派則是徒勞無功,在此一邏輯下,柯文哲也許做了一件綠營怒而不言、但藍營並不欣賞的作為,政治上未必有加分。

這是一場賭博,柯文哲要賭的是,在藍綠夾殺的台灣,他的中間路線有沒有一點可能性;但這也可能是責任倫理的展現,柯文哲和過去的台北市府齟齬不斷,唯有雙城論壇是郝規柯隨,在泛綠營中留下一線兩岸交流的可能,只要他台灣主權立場堅定,也許終可以逃過「賣台」的罵名,在藍綠的兩岸政策之外,走出自己的空間。在台灣,也確實需要有這樣不同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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