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關台灣人什麼事?在台灣的流亡藏人故事,告訴你答案

2018-05-12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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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鄉是半農半牧,所以在人民公社時期才吃得到肉,農區一般只有蔬菜,其他就得靠政府配給。我們那兒不產糖,一般商店裡也買不到糖,連續好幾年的商店裡,都只有一種甜甜的黑菓子,一毛錢七粒,……那時候年紀還小,如果硬要說對當時的生活有什麼感覺的話,大概就是……每件事都在嚴格的控制之下、有種無以名之的渴望沒辦法被滿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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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風霜、老友多半流亡海外,台灣可能是達瓦生命眾多變數裡,少數溫和而不那麼權謀的變數;在辦公室裡重複吃著味道近似藏菜「momo」(一種以薄麵皮包裹餡料的小餃子,口味繁多,以韭菜肉餡最為普遍,外型近似台灣的蒸餃或小籠包)的韭菜水餃做為工作午餐,成為達瓦默默懷念家鄉的方式。

「小時候住在氣候嚴峻的山上,只有五六戶人家,多半是流亡藏人。冬天時帶著冰渣子的風撲到臉上,像是要刮出血來一樣……」

對出生在印度、在流亡政府擔任公務員的二代流亡藏人嘉波而言,寒冬清晨使盡全力才能將積雪深埋的大門推開,這可能是成長過程中,最接近西藏家鄉的身體記憶。直到台灣第二次政黨輪替後,三十歲的嘉波才遠赴台灣學習中文,在這之前,嘉波早已熟悉詭譎多變的印度式政治與國際社會裡日日拼鬥的「西藏式民主」,兩者對照下,台灣當下的民主氛圍顯得溫順而奇特:「你們就好像長在溫室裡的花朵,沒見識過真正的風雪,就長大了;哪像流亡藏人,開在野地裡的花,即使和溫室裡的花一樣漂亮,也無人聞問喔!」嘉波感嘆。

即便接受西藏流亡政府在台灣設立宗教基金會,也讓來自流亡政府外交部的公務員處理相關事務,在台灣現行的法律當中,依舊將流亡藏人視為中國籍,受《入出國及移民法》管理,須持相關證件才有辦法入境台灣。這對大部分只持有印度政府核發的「無國籍者旅行簽證」的流亡藏人而言,簡直難如登天,也不禁令人想起在立法院悄無聲息六年多的《難民法草案》:過去也曾經是政治難民輸出國的台灣,何時才能正視其他難民的困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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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裡傳來「哆、哆、哆」的聲響,龍珠正在切碎手上的高麗菜,一旁是剛揉好的麵糰與尚未調味的肉餡。充當工作桌的矮櫃保留著樸拙的釘痕,以天然護木漆染成優雅的深棕色,陽光穿透白棉布窗簾,灑落在與廚房相連的餐廳裡,餐廳牆上掛著唐卡與西藏傳統樂器,「札念」,這裡是花蓮,志學新邨五百戶裡的其中一戶。

繼去年一連串的抗爭與蒙藏委員會熄燈後,流亡藏人龍珠正式取得了台灣身份証,脫離難民身分、成為台灣的一份子,不再受外國人工作居留證所帶來的20﹪高額稅金影響。在台灣與印度間往返八年的龍珠已經練就了一口咬字清晰的中文,能夠獨自應付家庭採購與生活瑣事,唯獨孩子的「在家自學計畫申請書」讓不善於中文閱讀與書寫的龍珠傷透了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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