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險深入拉美跟拍殺手,他2個月後活著帶回震撼相片,血汙槍管下是底層的最深悲痛…

2017-11-01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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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丁美洲許多社區殺手遍地,暴力事件頻傳,但他們之所以會舉起槍管殺人,或許不完全是他們的錯,是腐敗社會讓他們別無選擇。(圖/言人文化提供)

拉丁美洲許多社區殺手遍地,暴力事件頻傳,但他們之所以會舉起槍管殺人,或許不完全是他們的錯,是腐敗社會讓他們別無選擇。(圖/言人文化提供)

「殺手」,是拉丁美洲這片土地上最普遍、最令人懼怕的職業,2009 年,拉丁美洲有超過 2 萬 1 千名的刺客,這些凶手導演著一幕幕的暴力事件。殺手的酬勞豐厚,他們每次行動的開價不等,每接一單生意少則幾十萬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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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瓜地馬拉、薩爾瓦多和墨西哥等國家裡,許多年輕人,甚至未成年人,都因為這項工作具有豐厚的報酬,未知恐懼而加入這個行業,但伴著高酬勞的同時,這絕對也是個短命的職業,這些青年人大多活不過 30 歲。

照片里一名殺手用槍抵住 Luis Esteban 的脖子,讓他還錢。這些年輕的殺手需要得到別人的敬畏,他們便去威脅、恐嚇公車司機或是小商人。(圖/言人文化提供)
照片里一名殺手用槍抵住 Luis Esteban 的脖子,讓他還錢。這些年輕的殺手需要得到別人的敬畏,他們便去威脅、恐嚇公車司機或是小商人。(圖/言人文化提供)

Javier Arcenillas 是一位西班牙自由攝影師,同時也是一名心理醫生,一直從事著人道主義得的紀實攝影。自 2010 年底始,Javier Arcenillas 為完成《殺手》與《紅色筆記》兩個攝影計畫,而前往墨西哥和瓜地馬拉,他這幾年前在這些國家,深入的跟拍了一系列關於殺手們的生活紀實,Javier 冒著極大的危險才拍攝到這些照片,在以下的訪談裡 Javier 提到他是怎麼與殺手們熬過如影隨形艱難的兩個月。

在瓜地馬拉的 14 區,一個帶頭套的刺客,恐嚇了我幾秒鐘。(圖/言人文化提供)
在瓜地馬拉的 14 區,一個帶頭套的刺客,恐嚇了攝影師幾秒鐘。(圖/言人文化提供)

Q:出於什麼目的讓你展開名為「殺手」的拍攝項目?你是為了提高人們對「毒品引發暴力」的認識,還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還是為了其他目的?

在拉丁美洲,暴力影響著成千上萬的民眾,我想將這個問題公佈於世。我前往墨西哥和危地馬拉著手這個攝影計畫,而主角就是這個在當地最受重視的工作之一—職業殺手,或稱為刺客。這個職業可以讓你輕鬆賺到錢,所以對社會底層的年輕人有著莫大吸引力,因為刺出一刀意味著可以賺 15 歐元到幾萬歐元。

Rocket 是一名年輕的殺手,他在一次與警方交戰中失去了雙腿。(圖/言人文化提供)
Rocket 是一名年輕的殺手,他在一次與警方交戰中失去了雙腿。(圖/言人文化提供)

這些青年殺手在開始殺人之前,先從刺殺寵物來開始訓練,殺手的任務都是在一些風險因素之下執行的。在最後一次職業試練中,殺手必須參加他們受害者的葬禮,還要確保沒有來自犯罪現場的人認出他們,只有滿足了這些條件,他們才算成為一名合格的職業殺手。

經驗豐富的殺手,會專門為哥倫比亞的集團或是墨西哥的幫派、毒販,提供服務,為他們在毒品交易和販賣人口上提供主動權,槍支和膽量是支撐殺手們服務的關鍵。我在拍攝《殺手》這個計畫的同時,還拍攝了一系列名為《紅色筆記》的作品,《紅色筆記》是拉丁美洲的報紙每天對事故和犯罪報告的報導信息集錦。我花了近兩個月的時間來追蹤這些記錄與報導,並拍攝這些信息呈現的暴力元素,從殺手本身到犯罪現場、醫院和葬禮。

一名受害者被殺後躺在街道上。警方趕到後正在處理現場。(圖/言人文化提供)
一名受害者被殺後躺在街道上。警方趕到後正在處理現場。(圖/言人文化提供)

Q:你需要多長時間去聯繫項目中的當事人呢?你是如何找到合適的殺手去跟蹤拍攝的呢?

這並不太容易。我在《瓜地馬拉報》有幾個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們幫了我很多忙,我開始和他們的線人合作,他們能在殺手出沒的地方活動,一旦成功接觸了一次,機會之門就慢慢地打開了,這樣我就可以開始進行拍攝了,讓對方充分了解這個項目,並且和當事人親密接觸,這完全仰賴他們對我的信任。

(圖/言人文化提供)
(圖/言人文化提供)

我是由他們已經信任的一些人介紹去的—這是整個計畫得以進行的基礎,我從來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而是和線人(《殺手》計畫),以及《瓜地馬拉報》報社的攝影師們(《紅色筆記》計畫)一起並肩合作。

在 1 區的 San Juan de Dios 醫院,大量的槍傷病人被送來治療。急診科時刻準備著接收刺穿和槍殺的手術。圖片中,兩位外科醫生正在治療一次槍擊案件中的傷者。(圖/言人文化提供)
在 1 區的 San Juan de Dios 醫院,大量的槍傷病人被送來治療。急診科時刻準備著接收刺穿和槍殺的手術。圖片中,兩位外科醫生正在治療一次槍擊案件中的傷者。(圖/言人文化提供)

Q:為什麼殺手們會同意你去為他們拍照呢?對他們來說配合有什麼甜頭?

我想是好奇心讓他們同意我去拍照吧!對他們來說,有個攝影記者可以為他們進行跟蹤拍攝,並且展現他們的日常生活是很有趣的事,但是他們的好奇心並不會持續太長時間,他們如果失去興趣了,我就沒法繼續進行拍攝了。

(圖/言人文化提供)
(圖/言人文化提供)

Q:他們會對你有什麼要求嗎?舉例來說,你是不是要承諾不能把任何信息告訴給警方呢?

殺手是通過別人對他們的尊重與畏懼感來賺錢的,開始他們不希望讓人看到自己的臉。在鏡頭前,他們總要戴著頭套,但漸漸地他們對隱瞞身份就不怎麼在意,對於這一點我不做太多的解釋。

一名殺手在任務失敗後被警察抓住。(圖/言人文化提供)
一名殺手在任務失敗後被警察抓住。(圖/言人文化提供)

Q:你是否曾被人威脅過?你是否曾感覺到自己身處險境?

我跟這些殺手們相處時,都是為自己性命擔憂,所幸我的攝影師同行和朋友們都會保護我,有一天夜裡,我去給一群殺手們送披薩和飲料,但是我不知道自己的確定位置,這時我就感覺到十分恐懼,因為這些年輕人可能無緣無故地就打別人搶別人,這時,我聽見街上有人在喊叫,我走近一看,發現有個年輕的殺手在威脅另一個人要錢,他那天並沒有殺那個人,只是在他的脖子上捅了一刀做個記號,提醒那個年輕人要還債,之後,有人告訴我他被殺了。

Jose Luis Villaseca 是一位在 3 區從事性工作的同性戀者,在自己家中被人謀殺。(圖/言人文化提供)
Jose Luis Villaseca 是一位在 3 區從事性工作的同性戀者,在自己家中被人謀殺。(圖/言人文化提供)

Q:警察和當局怎樣對待你呢?

如果我不去惹他們,他們就會對我很好。《紅色筆記》裡的事件在拉丁美洲十分普遍,警察和記者們都已經非常習慣對方的存在,以及互相配合工作。

在 10 區,31 歲的 Karina Marlene 被槍殺,六發子彈都是從一輛計程車中射出的。(圖/言人文化提供)
在 10 區,31 歲的 Karina Marlene 被槍殺,六發子彈都是從一輛計程車中射出的。(圖/言人文化提供)

Q:你在拍攝殺手的同時也會拍攝到受害者,這會不會讓你對已建立關係的殺手改變看法?

殺手自己也是拉丁美洲腐敗社會政策的受害者,這些國家的政府縱向形勢發展到這種程度,現在很多年輕人都去受訓為未來的殺手職業做準備,他們準備好了將暴力當做自己的日後職業。

S.F 因為出賣同伙,向警方提供資訊而遭到報復性毆打。(圖/言人文化提供)
S.F 因為出賣同伙,向警方提供資訊而遭到報復性毆打。(圖/言人文化提供)

「這不是殺手的錯,這是社會的錯。他們沒有接受必需的教育,他們擺脫貧困的唯一途徑就是拿起槍。」

(圖/言人文化提供)
(圖/言人文化提供)

Q:你在追蹤拍攝殺手生活的過程中要攜帶相當小的裝備,你在拍攝這兩個項目時用的是什麼裝備呢?

我為《殺手》這計畫拍攝照片時,用的是佳能 EOS 5D Mark II 和兩個定焦鏡頭:對焦清晰的佳能 EF 35mm f / 1.4L USM 和佳能 EF 28mm f / 1.8 USM。隨身攜帶一個小型佳能閃光燈,但不能經常用。當我拍攝《紅色筆記》時,一直用於是一個 24-70mm f / 2.8L USM 變焦鏡頭。有一次,一位瓜地馬拉的攝影記者借我一個 70-200mm 變焦鏡頭拍了一張照片,但是,對我來說,我很少會用長焦鏡頭進行拍攝。

(圖/言人文化提供)
(圖/言人文化提供)

Q:你都是在緊急的情況下拍照片,而且大部分的照片是在黑暗中拍攝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喜歡怎樣設置相機呢?

我總是用相機的手動模式,因為這讓我可以隨心控制曝光,拍出想要的風格,在這種模式下,是我,而非相機來決定曝光量,讓拍攝的照片更亮一點還是暗一點。曝光並非一直都如我所願,有些照片最終因為快門太慢,拍攝對象動作太快而變得模糊了,但是我都不會用自動曝光模式,對我來說自動曝光模式讓我感覺到工作起來不自然。在夜間弱光下拍攝這類照片意味著我需要調高感光度(ISO),我能接受的感光度最大值是 1600 或 3200,我極偶爾的情況下才使用閃光燈,它不是我喜歡的攝影裝備。

(圖/言人文化提供)
(圖/言人文化提供)

在夜晚,這裡的街區尤其恐怖,平民在夜裡很少外出,因為他們不知道會不會被流彈誤傷。JAVIER ARCENILLAS 說:「你要向上帝禱告,此生不要碰上拉丁美洲的殺手。」 殺人對他們來說就是職業。

文/不老妹 Kristy

本文、圖經授權轉載自言人文化(原標題:暴力文化/拉丁美洲〔殺手〕真實生活紀實,短命職業平均壽命最多活不過30歲!)

責任編輯/趙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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