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革命》選摘(1):性、少女與披頭四熱

2016-08-20 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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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代的女孩很中性。所以,這個年代的女孩不再是蛇蠍美人瑪琳.黛德麗,也不再是性感尤物瑪麗蓮.夢露。60年代女孩是奧黛麗.赫本。她在《羅馬假期》(Roman Holiday)中剪去了長髮,赫本頭從此定義了下一個年代的女孩。《羅馬假期》中的安妮公主是早了十年現身的女孩圖像。於是60年代的女孩不要長髮,要短髮;不要性感尤物,要雌雄不分;不要瑪麗蓮.夢露,要奧黛麗.赫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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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這個年代,女孩穿起了褲裝。褲裝革命其實也不只是性別的革命――褲裝被視為不正式的服裝,是在這個年代,正式與不正式的界線開始模糊,莊重與休閒的定義受到動搖,女孩才因此可以穿上褲裝,大方走入公眾空間。可是,褲裝革命依然是性別的革命――女性褲裝被視為更情慾的服裝,凸顯了女性的臀部。別忘了這同時也是瑪麗官掀起迷你裙革命的年代,60年代的女孩要挑戰裸露的限制、情慾的壓抑,所以不怕穿上褲裝,也不怕穿上迷你裙。

60年代的男孩也很中性。這個年代的男孩開始留起長髮,為了捍衛長髮的權利,男孩甚至不惜挑戰學校權威與法律體制,不時有男孩為了長髮掀起校園事件與司法爭議。這個年代的男孩也開始從非白人的次文化時尚學習,穿上鮮豔的色彩,陰柔的材質,解構十八世紀末以來的「男性時尚大揚棄」(the Great Male Renunciation)(註3),也解構了「穿著灰色法蘭絨西裝的男人」(The Man in the Gray Flannel)。(註4)60年代的中性男孩,因此掀起了《君子雜誌》(Esquire)專欄作家弗萊茲(George Frazier)口中的「孔雀革命」(The Peacock Revolution)。現在,男人也要當孔雀。(註5)

如果傅里丹在1963年以一本《陰性迷思》質問了父權社會對陰性身份的建構,那麼,孔雀革命就是男孩們透過時尚對父權社會「陽性迷思」(the masculine mystique)的挑戰。男人也不是生來就是男人,男人「成為」男人。60年代不只是第二波女性主義興起的年代,也是第一波男性研究萌芽的年代。當女人質問父權社會對女人施加的性別框架,男人也同時反思父權社會對自己套上的性別樣板。因此,孔雀革命真正的意義於不在於徹底改造男性時尚,而在於重新形塑男性主體。

披頭四也是中性的。不同於上一代的搖滾偶像,披頭四長髮覆額,不夠陽剛。他們於是與孔雀革命接合,成為男孩爭相模仿的對象。有趣的是,披頭四的陽剛未滿,與60年代女孩的雌雄不分,居然產生了相會交疊,使得女孩也可以在這個曖昧模糊的性別形象中找到自我。史塔克(Steven D. Stark)在《遇見披頭四》(Meet the Beatles)中也說了,披頭四是女孩的自我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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