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下一次經濟危機的備忘錄:《面對轉變與衝擊的年代》選摘(1)

2016-02-11 0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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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央行首席經濟學家安迪·霍爾丹說,英格蘭銀行下一步為了對付低通脹,不僅不會升息還可能降息。(BBC中文網)
事實上,處理重大風險正是現代政府和央行的重要職能。(BBC中文網)

這些事件改變了我對經濟學的看法。但是,我自1967年於牛津大學開始學習經濟學以來,已經不止一次因為各種事件而改變自己的經濟學觀點。入學牛津之後的45年間,我的知識大有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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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當然也會不時改變。例如,我在1960年代末和1970年代初時認為,無論是在高所得或開發中國家,市場有必要發揮更大的作用,而總體經濟政策必須致力維護貨幣穩定。我因此加入擁護市場導向經濟觀的行列。相對於新古典學派對均衡狀態的執著,我特別欽佩奧地利學派的創見:市場經濟是鼓勵尋找營利機會的體系。熊彼得(Joseph Schumpeter)和海耶克的著作當時極具影響力(至今仍是)。近年這場危機印證了我對均衡理論的懷疑,但也喚回了我在牛津求學時對凱因斯學說產生的強烈仰慕。

八十年之後,凱因斯對1930年代的憂慮再度成為我們的憂慮。已經有人提醒我們,未能吸取歷史教訓的人注定要重蹈覆轍。近年這場危機因此改變了我對金融、總體經濟和兩者關係的看法,

因此也難免改變了我對金融和貨幣體系的看法。我發現,從某個角度來看,本書的觀點更接近我45年前所抱持的態度。在此似乎應該區分一下我對世界運作方式的看法和我的價值觀,前者確實有改變,後者則至今未變。我的價值觀傳承自我的父母,尤其是我已故的父親愛德蒙.沃夫(Edmund Wolf)。他是1930年代從奧地利逃到英國的猶太難民,熱烈支持自由民主體制(liberal democracy),反對左派和右派的烏托邦與狂熱思想。他信仰啟蒙價值觀,但對人性的弱點也有認識,後者是源自他的劇本創作和新聞工作才華(與事業)。他接受人們的本來模樣,反對那些試圖違逆人性、改造人類的人。這些價值觀使他在冷戰期間成為堅定的反共者,而我後來也是這樣。

我一生信奉這些價值觀,但我對經濟的看法卻隨著時間推移而有所改變。西方國家1970年代受經濟動盪衝擊時,我擔心經濟繁榮和政治穩定因此受損。1975年8月,英國零售物價年增率高達27%,我甚至因此思考我的國家會否走上阿根廷的路。我樂見佘契爾夫人(Margaret Thatcher)嘗試馴服通膨,限制政府對經濟的干預,約束如脫韁野馬的工會勢力,以及推動市場自由化。我認為這些是必要的改革,而雷根總統的政策至少也有一部分是美國需要的。在冷戰持續的背景下,西方國家重新振作看來有其必,而且正確。我認為若要恢復社會與政府之間的適當平衡,政府從權力過度擴張、不負責任的狀態轉向權力較為節制和負責任的狀態,無疑是正確的方向。我的結論是1970年代的政府因為過度涉入各種事務而變得虛弱,尤其是在英國:每週供電三天,物價飛漲,企業盈利崩跌,勞工焦躁不安,顯示政府履行基本職能的能力愈來愈弱。當時的美國和英國均需要職能較有限但效能較高的政府,以及自足能力較高、更加強健的公民社會。

*本文選自天下文化出版的《面對轉變衝擊的年代》一書,本書作者馬丁‧沃夫(Martin Wolf)為英國《金融時報》副主編暨首席經濟評論家,曾獲頒大英帝國司令勳章。他具備深厚的專業學養,加上敏銳的洞察力與犀利的判斷力,論述擲地有聲,備受推崇,放眼全球,幾乎無人能出其右。著有《新世界藍圖:全球化為什麼有效》(Why Globalization Works)和《馬丁沃夫教你看懂全球金融》(Fixing Global Finance)等書。

面對轉變與衝擊的年代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天下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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