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一架單引擎飛機降落,飛機附近的人員開始忙進忙出,賣力地將古柯鹼(cocaine)裝上飛機,然後飛機再度升空,順利將毒品運送出境販售。
這並非影集的情節,而是發生在南美洲國家秘魯的真實情景,根據《美聯社》(AP)的調查,國際毒梟賄賂秘魯軍方,讓軍方提供掩護,以軍機載送毒品,謀取暴利。
AP investigation: Peru drug police frustrated by military monopoly of the skies where cocaine flown abroad daily http://t.co/Ttmp4gIIUw
— The Associated Press (@AP) 2015 10月 14日
世界最大古柯鹼出口國
AP調查,2012年,秘魯已超越哥倫比亞(Colombia),成為世界最大的古柯鹼出口國家,同時由於秘魯現任總統烏馬拉(Ollanta Humala)任期僅剩8個月,民意支持度也跌至15%以下,讓國際毒梟更有機可趁,挑上秘魯當作運毒中繼站。
在秘魯這處稱為VRAEM的山谷中,面積約有愛爾蘭般大小,當地宣布進入緊急狀況已長達9年,主因是控制當地的秘魯共產黨「光輝道路」(Sendero Luminoso)。自從烏馬拉就任總統以來,光輝道路已在當地屠殺逾30名軍警,雖然經政府掃蕩,人數明顯銳減為現有的60人集團,但仍繼續滋擾秘魯政府。
軍警檢調全淪陷
秘魯政府在當地無法執行公權力的主因,除了光輝道路的扞格之外,秘魯政府販毒查察不力,放任毒梟的結果,更造就了如今秘魯軍方、警方、檢方以及調查人員悉數捲入販毒貪汙案件中的不堪狀況。
根據AP的調查,在秘魯軍方涉案的部分,分布在VRAEM山谷中的30處軍營,大約駐紮了6000名秘魯士官兵,國際毒梟利用軍機載送毒品就佔了去年秘魯毒品出口的半數,平均每趟軍機載送的毒品價值在720萬美元(約合新台幣2億1600萬元)以上。
這些軍機每天「出任務」4趟,在收取運費後,至少載運300公斤的古柯鹼成品出境,躲避海關的盤查,更甚者,部分軍營的主官還向毒梟收取每趟1萬美元(約合新台幣30萬元)的處理費,中飽私囊。
It happens about four times a day, right under the nose of #Peru’s military: http://t.co/YCdZvSytHA @RodrigoabdAbd pic.twitter.com/7catbeS2fK
— AP Images (@AP_Images) 2015 10月 14日
今年8月,秘魯國會授權執法人員發現運毒飛機時,可「依法自行擊落」,但諷刺的是,2014年11月,秘魯政府突然無預警取消了添購雷達的7100萬美元預算案,根本無從查察運毒飛機的行蹤,這讓原本已毫無忌憚的國際毒梟,更加猖狂。
傳遞情報給毒梟
1名退役的秘魯軍方將領巴韓提斯(Wilson Barrantes)對AP表示,在執法過程中,秘魯軍警人員常常屈居火力弱勢,貪汙一直存在的主因,就是讓軍方長期看守VRAEM山谷,在天高皇帝遠又無人監督的情況下,就如要求「4隻流浪犬看守一盤騰騰的牛排」一樣,監守自盜。
目前,祕魯的掃毒警察人數低於1000人,人力明顯不足,AP還發現,毒梟的通天本領還包括從軍方人員先拿到掃毒情資,躲避執法。
在2013年的4次秘魯大規模打擊毒梟行動中,檢調有3次將消息先透露給駐守在VRAEM山谷的軍方,最後全數撲空,運毒飛機一台也沒出現。
檢調人員決定第4次自行前往,就抓住了飛機駕駛以及機上載運的357公斤毒品,往後的20餘次打擊毒品行動,秘魯檢調人員都與警方合作,成果頗豐。
The world’s top cocaine producer just burned 2.2 tons of drugs @BI_Video http://t.co/1fYwB2NsmA pic.twitter.com/81MDDXs8In
— Business Insider (@businessinsider) 2015 10月 15日
苦差事成油水坑
祕魯國防部與聯合軍事指揮部在AP調查報導出爐後,臉上無光,國防部長瓦拉基維(Jakke Valakivi)日前召開記者會,宣示掃毒的決心。
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AP發現,VRAEM山谷原本是秘魯軍方讓受刑人接受懲罰或服監的外役監獄,派駐當地的軍人生活條件差,許多派任到當地的軍官都視為畏途,直到軍方開始協助毒梟運毒後,「當地成為熱門的派駐地點」。
由於秘魯駐紮於VRAEM山谷的軍方掌握了重要通道,遲遲不願配合政府破壞空中運毒的路徑,加上執法人元的資源短缺,使得毒梟更有恃無恐,秘魯掃毒治絲益棼。
國際透明組織(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 TI)的反貪委員會主委烏賈茲(Jose Ugaz)語重心長的說,盼望掃毒能成為秘魯總統大選中的討論話題,但1名秘魯律師麥蒂娜(Sonia Medina)悲觀的說,秘魯軍方貪腐是公開的秘密,「需要時間矯正,但沒有人願意出來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