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紹煒專欄:臉書忽悠台灣嗎?

2018-10-03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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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927-總統蔡英文(中)、Facebook全球副總裁暨亞太區總裁唐立洋(Dan Neary)(右2)、經濟部長沈榮津(左2)27日出席 Facebook Made by Taiwan 活動。(顏麟宇攝)

20180927-總統蔡英文(中)、Facebook全球副總裁暨亞太區總裁唐立洋(Dan Neary)(右2)、經濟部長沈榮津(左2)27日出席 Facebook Made by Taiwan 活動。(顏麟宇攝)

上周經濟部的大事就是找來臉書,宣布在台灣加碼培養行銷人力的「Made by Taiwan」計畫,對才丟掉臉書資料中心、急於尋找外商來台投資的經濟部而言,當然是一個值得宣揚的業績,所以甚至找來總統蔡英文站台。不過,這個計劃有相當「虛胖」、不實在之處,與傳統認知上的「外商投資」也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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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礎設施不紮實丟掉資料中心

2年多前的馬政府後期,曾傳出臉書要在亞洲建立第一個資料中心,彰化在候選名單上;但9月6日臉書宣布,資料中心花落新加坡。前行政院長張善政認為這個決定代表的是「急促的非核家園能源政策卻已被臉書看破手腳」,因為資料中心絕對不能缺電,供電要充裕、穩定同時便宜。臉書官方雖未明確說明選擇的考量,但強調「選擇新加坡是因為當地基礎設施紮實」─換個角度看,就是台灣基礎設施「不夠紮實」。

當時經濟部就說,「會持續向臉書爭取其他來台投資機會」,這次臉宣布在台灣加碼培養行銷人力的「Made by Taiwan」計畫,顯然就是經濟部的重要業績,也有板回一城的態勢。

依照臉書的說法,這整個計劃是聚焦在經濟、科技、人才等三大主軸,具體的績效數據則是:到2020年時,將協助1,500家台灣產業領袖與矽谷企業交流;培養1.5萬家台灣中小企業學習透過臉書平台,發展全球品牌與業務;培訓5萬名以上數位人才,可利用臉書的多項工具進行數位行銷。

奇特,沒有投資金額的合作

臉書是全球科技龍頭之一,是所謂的「尖牙幫」(FAANG,指臉書、蘋果、亞馬遜、網飛、谷歌等科技大公司)的一員,台灣能讓臉書加碼強化雙方合作,當然是值得肯定的好事。不過,對看習慣官方與外資聯合宣布投資典禮者而言,一定會覺得很奇怪:金額在那裡?為什麼沒有數字?

不僅外商,連國內廠商重要的投資,都一定會有:投資多少錢、創造多少就業崗位,甚至夠重大的投資計劃,還會加碼估計帶動的外溢經濟與產業效益多少。例如台積電在台南的三奈米廠投資,預估投資金額超過6000億元、創造5000個就業機會,外溢效應為可帶動業界其它投資約7500億元;華邦在高雄建晶圓廠投資3350億元、創造2500個就業機會等。

但相較於臉書在星國資料中心計劃,要投資10億美元、創造數百就業機會等非常實在的數字,這次「Made by Taiwan」計畫,沒有這些數字;對外界詢問增聘人力,臉書的回答是:「職缺都在網站上」,有媒體實際去查臉書官網的「Jobs」項目目前有3044個缺,但以「台灣台北」為主題篩選,則只有以業務和遊戲開發為主的7個職缺。顯然這場經濟部導演的大秀,尚看不出對台灣經濟與就業的助益有多大。至於經濟部說希望臉書在台設第二資料中心、建研發中心,臉書則未回應。

招商477億膨風為6800億元充業績

其實,這種拿虛幻計劃與數字亂充業績的把戲,在財經官僚系統流傳已久;例如扁朝時很流行讓部長到歐美「招商」,當時經濟部長林信義前往德國招商,立馬傳回天大的好消息,到德國的第一天就說德國企業承諾來台投資金額超過6000億,而且隨著日子過去數字不斷調增到6800億元。

如此亮麗的成果讓國內大感狐疑,最後經濟部開記者會承認「誤會一場」,因為把西門子承諾來台爭取的4600億元公共工程額度,也計入招商成果。坦白說,外商要來台參與招標是來賺台灣錢,跟拿錢來台灣投資設廠、增加就業機會完全是兩碼事,偏偏經濟部就搞出這種大烏龍。當時招商真實的承諾投資金額只有477億,經濟部一口氣膨風14倍;至於最後落實與否,就無人得知、政府也管不著,但在「當下」,經濟部確實是「作出業績」。

綠能是大型投資還是來吸血?

再如蔡政府大推綠能,宣稱可吸引外商、帶動上兆元投資;推綠能建設確實是計入投資,但這與一般理解與期待的外商投資又有不同;綠能號稱要用來取代原有的核電,因此在產出方面(供電),其實這個投資並未增加產出;一般期待增加的投資可以幫台灣出口賺錢,但綠能全部是「內需」,而且是政府保證高價收購的內需。

如果用創匯的觀點看,他的效益是零;如果是以消費者利益看,消費者的利益是受損,因為要用更高的價格買同樣的電,而且品質更差、更不穩定;如果以創造的就業機會所言,綠能是有創造就業,但整體來看未必增加多少,因為它是用來取代原有的東西。因此能源政策帶動的投資,政府宣稱的效益顯然也是膨風、不實在。

與馬雲為美創100萬就業相同,忽悠大於實質

臉書這個「Made by Taiwan」計畫,看起來倒與2年前阿里巴巴創辦人馬雲告訴川普,說要「透過阿里巴巴的平台,讓100萬美國微型企業和農民將美國的產品銷售到中國和亞洲,為美國創造100萬個就業機會」類似,忽悠成份大於實質。但顯然這個不是太重要,官員也不介意,反正下次總統要秀財經政績,又能把吸引諸多國際大廠來台投資的名單中,加上臉書,大家一起膨風「作業績」,至於是否有實利就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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