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詠翔觀點:這些「綠粉」這次「有柯投柯、無柯投賴」要投柯文哲

2023-12-03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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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眾黨總統參選人柯文哲吸引一群過往會投票給民進黨的選民。(顏麟宇攝)

民眾黨總統參選人柯文哲吸引一群過往會投票給民進黨的選民。(顏麟宇攝)

在被稱為神劇的美劇《白宮風雲》(The West Wing)第7季描述一場總統大選,民主黨推出的候選人眾議員桑托斯為拉丁美洲裔的虔誠天主教徒,相對的共和黨推出的候選人參議員文尼克則因為妻子過世對神產生怨懟而從此不再上教堂,兩位都是非常另類的黨籍候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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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托斯因為宗教信仰的關係反對墮胎(因為相信人不能殺人、人組成的政府也不行,神才能奪人命,所以反對墮胎、反對死刑),因而有女權團體威脅要改支持文尼克要桑托斯簽屬「無限制墮胎」立法意向書的一段劇情。劇情中出現下列對話:

桑:你要求完全無限制的墮胎我不能同意!

女:那我們也不能幫你背書,恕我直言,眾議員,我們去支持文尼克也沒關係嗎?

桑:我得不到你們的支持絕對會感到非常遺憾,但我不能做違背良心和信仰的事情。我請問一句,你們要求「無限制墮胎」,那像納粹或一些法西斯國家,在發現胎兒有殘疾、甚至認為胎兒有不良基因,或是像中國一胎化時期,發現胎兒是女的,就將其墮胎排除的做法,你們也認同嗎?

女:當然不。

桑:那不就也不同意「無限制墮胎」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底線,都不可能認同殘害生命這種事情可以沒有限制,因此我不能簽下「無限制墮胎」的立法保證,你們也不該去推動這個!

眾所皆知的,在美國的政治版圖中,民主黨偏左、而共和黨較為保守,因此婦運團體這類的「進步」組織,一向偏向民主黨。問題是偏向民主黨是一回事,社運團體的目標還是要推行自己認同的政策,絕非對某個政黨「效忠」,正如《白宮風雲》劇中的哪個婦運團體,當民主黨總統候選人不願承諾支持他們要的議題,馬上用「那我們去支持共和黨」做為威脅。

當選民從政治人物的夥伴變成「幫眾」

民主國家選民和政治人物是互為夥伴的關係,選民貨比三家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政黨或政治人物代理自己,下次有了更迫切的目標換個黨或人支持本來就是常態,而這些選擇改變除了讓政府可以用輪替的方式去淤之外,也會促使政黨或政治人物調整自己的政治和政策主張。

不過這種民主政治基本運作模式,卻造成政黨和政治人物很大的困擾(廢話,眾議政治制度就是要限制政治人物的權力啊),選民每天三心兩意,政黨和政治人物就要時時處於「到底要不要跟」的煩惱,跟了怕惹惱更多選民,不跟又怕選民不斷流失。所以只要是政黨就會想盡辦法讓自己「幫派化」,讓選民變成幫眾,培養選民把黨當成效忠目標而不是權力代理。

2020美國大選、美國總統大選、民主黨支持者、拜登支持者:民主黨支持者11月3日晚間關注開票情況。(AP)
即使在美國,許多選民對支持政黨的選擇理由只是「我爸媽都支持這黨」。(資料照,美聯社)

事實上像是歐美這些歷史悠久的民主國家,這種「政黨幫派化」,甚至「政黨封建化」的情形還要更加嚴重,許多歐美選民訪談資料都顯示,目前許多選民支持某個政黨的理由,不過是「我爸媽都支持這個黨」、「我家族一直支持這個黨」。人是慣性動物,這種信仰「鞏固領導中心」的選民,在各個民主國家當中都是主流。

政治人物只是民主派選民的「工具」

在任何一個民主國家中,一個政黨必須要有自己的「鞏固領導中心」選民,才有機會上台面爭霸,一個黨有某個區域有巨量的「鞏固領導中心」選民,這個區域就會變成他的鐵票區,怎麼選都會贏。如果在某個區域幾個黨的「鞏固領導中心」選民數量都差不多,不覺得自己什麼領導中心好鞏固的「游離選民」,在這個時候就會變成勝負的關鍵。

不過台灣實行民主的時日尚短,也因此仍有為數眾多相信民主政治制度(而不是政黨)的選民,在過去黨國嚴控的時代,這些人當然多數都支持從事反抗運動的民進黨,等到民進黨經過長久的努力開始執政,這些人一部分變成「鞏固領導中心」選民。

另一部分仍然認為利用民主制度對政治進行監督和制衡才對,在不影響台灣獨立自主的情況下,他們積極尋找制衡民進黨的可行方案──對於實行專制體制、甚至在習近平上台後政治更緊縮的狀況沒有批評,具有親中和反民主體質的國民黨根本不能算是個答案。

這些人就是沈富雄口中柯文哲手上的「綠韭菜」。

20230922-前立委沈富雄22日出席黃暐瀚「下班瀚你聊」政論節目。(顏麟宇攝)
前立委沈富雄以「韭菜」稱呼柯文哲的偏綠支持者。(資料照,顏麟宇攝)

問題是這些人根本就是對「鞏固領導中心」那套最反感的一群,過去支持民進黨、現在支持柯文哲,都是基於自己對政治的想望,對這些人來說,政黨和政治人物只是暫時目標一致的夥伴,甚至更極端的說,政治人物和政黨對這些人來說不過是為了達成目標所必要的工具罷了。

柯文哲還沒時間養成支持者的「效忠慣性」

由於柯文哲在政壇崛起不過10年,民眾黨更只有4年,支持者的效忠慣性還沒培養起來,一旦他們和柯文哲的目標不再相同、甚至只是柯文哲失去幫他們「圓夢」的能力,轉換支持對象是很理所當然的。而這些人對民進黨根本沒那麼大的惡感,就算有,也相信必須從制度面去解決,而不是讓國家社會醬在過去「殺一帝、立一帝」的封閉循環之中,能下架民進黨或許也不錯,但改善「制度」才是關鍵。

其實柯文哲一直都知道支持他的人的樣貌,從政以來一直標榜「新政治」,這次總統選戰中一直拋出各種制度改革的政見(例如內閣制、不修憲廢考監兩院),也曉得自己的選票沒辦法轉移──那些人的選票根本不是「他的」。只能說國民黨對於民主派選民的思維太不熟悉,才沒有發現政治上柯文哲跟本「光棍一條」。

台北市長柯文哲再度開唱,為台北市立委候選人潘建志助選。(林俊耀攝)
柯文哲選票難以轉移,為其他候選人助選成效往往不佳。(資料照,林俊耀攝)

民主派選民若離開柯文哲將轉投民進黨賴清德,只是順理成章而已,只是大部分政治人物被「鞏固領導中心派」選民包圍太久,已經沒辦法理解這些人想法罷了。而這也造成國民黨現在非常尷尬的狀況,下狠手把柯文哲陣營打散,原來要投柯文哲的民主派選民,會選擇和民進黨站隊,避免國民黨「和平地」把台灣送給和民主毫無關係的北京政權(這邊要強調,這和國民黨有沒有此主觀意願無關,而是視民主制度暫時為人類社會解決問題較好手段的人,很難信任選擇和中國站隊的政黨,是真心維護民主制度),選戰回到藍綠對決,國民黨鐵輸無疑。對柯文哲留力放由他維持甚至提升支持度,國民黨真的有可能變成「被棄」的對象,不但會輸還可能變「小三」。

連選戰老手國民黨副總統參選人趙少康,都會犯一下痛批柯文哲沒政績、一面又說選後會邀沒政績的柯文哲和他的黨徒入閣(這麼爛還要他們入閣是要敗壞「中華民國」嗎),這種「出爾反爾」毫無邏輯的錯誤,正好證明國民黨此刻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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