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立雄談「拜習會」與「戴維森窗口」:拜登對台灣安全不會讓步,解放軍這兩年還沒能力打台灣

2023-11-14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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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6月6日,總統蔡英文(右)由國安會秘書長顧立雄(左)、國防部長邱國正(中)陪同出席「112年上半年陸海空軍晉任將官勗勉典禮」。(柯承惠攝)

2023年6月6日,總統蔡英文(右)由國安會秘書長顧立雄(左)、國防部長邱國正(中)陪同出席「112年上半年陸海空軍晉任將官勗勉典禮」。(柯承惠攝)

眾所周知,習近平打算在2027年之前建立一支「世界一流的軍隊」,因為這一年剛好是中國人民解放軍成立100週年;美國前印太司令戴維森上將(Philip Davidson)提出的「戴維森窗口」(中國可能會在2027年之前進攻台灣),更引發學界政界熱烈討論。不過剛卸任的美軍參謀首長聯席會議米利(Mike Milley)去年表示,北京尚未準備好入侵台灣;繼任的布朗(Charles Q. Brown Jr.)也懷疑北京能以軍事手段佔領台灣。《彭博》指出,國安會秘書長顧立雄在13日的外媒簡報會強調「中國恐怕這一兩年都沒能力侵台」,也讓人懷疑解放軍現代化改革的成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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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美軍將領警告的「解放軍可能在2027年侵略台灣」,顧立雄直言習近平不太可能在 2027年之前做到這件事。顧立雄指出,「如果中國需要以兩棲登陸來佔領台灣,我認為2027年它還不具備這樣的能力」、「我認為不久的將來這件事不會發生,至少不會在這一到兩年內發生」。《彭博》強調,台灣與中國相距超過100英里(160公里),台灣崎嶇的海岸線讓兩棲入侵變得相當困難。即便中國海軍的艦艇數量號稱世界第一,然而解放軍的戰力近年都沒有經過真正的考驗。

顧立雄13日在台北並未說明他認為兩岸何時會發生衝突,只表示中國雖然宣稱擁有台灣主權,但北京並未做好入侵準備。而且中國正面臨經濟衰退所帶來的不確定性,美國大選以及歐洲和中東的戰爭也讓世界忙著應對。但顧立雄日前曾經指出,美國正設法加快對台灣的武器交付,這些軍售訂單因為烏克蘭戰事等因素遭到推遲。

台美正磋商「拜張會」

顧立雄說,台灣將以反艦飛彈、海馬士火箭系統、無人機、標槍反戰車飛彈等機動性武器,讓中國的入侵行動與登陸戰變得更加困難。不過15日將在舊金山登場的拜習會顯然比軍售交付進度更為重要,因為拜登上任後數度打破「戰略模糊」的兩岸策略,一再保證美軍會保護台灣不受中國侵略。拜登的言論被北京解讀為掏空「一中政策」、甚至開始偏向台獨,這次拜習會將如何處理台灣問題,備受各界矚目。

《自由亞洲電台》指出,顧立雄13日分析,美方希望藉由拜習會直接了解習近平的看法,習近平也希望在中國經濟不振的情況下,藉由拜習會宣傳形塑與美國平起平坐的態勢。不過顧立雄也強調,拜登對於台灣問題與基於安全考量針對中國進行的科技管制都不會讓步,「拜習會一定會提到這兩議題,這是美中基本的分歧與核心議題,我們理解還是會淪爲各自表達立場」、「美國希望的是建立溝通管道,管控風險繼續升高」。

顧立雄表示,台北和美國正在討論台灣的APEC特使張忠謀與拜登在舊金山會面的可能性。《彭博》說,張忠謀在去年的會議上曾與習近平短暫交談,但兩人並未論及台海的緊張局勢。顧立雄強調,台灣與美國的安全合作仍然密切,華府也持續推動台灣的國防改革、全社會韌性和不對稱作戰能力。不過顧立雄也說,(對於台海危機)其實美國比台灣有更強的迫切感,台灣則會透過加強防禦能力、繼續推遲解放軍的侵台時間表。

經濟學人:習近平也擔心解放軍沒準備好

解放軍到底能不能在2027做好攻台準備,除了美軍最高將領與我國國安會秘書長不看好,其實習近平自己也曾指責解放軍罹患「和平病」,意指官兵過於疏忽、驕傲、害怕或無能,因而不敢戰鬥。《經濟學人》也說,解放軍幾乎沒有戰鬥經驗,確實是他們最大的弱點。畢竟在1979年的中越戰爭之後,解放軍確實就不曾參與戰爭(撇開中越此後十年的小型衝突不論)。近年解放軍參與最著名的衝突就是2020年的中印邊境衝突,甚至造成至少4名中國士兵與20名印度士兵死亡。但這場拳頭與棍棒、石塊齊飛的中印交鋒,卻完全談不上是一場現代戰爭。

值得注意的是,習近平的軍隊現代化借鑑了俄羅斯的營級戰術群(BTG),這種配備裝甲、火砲和防空系統,能夠在短時間內部署並且進行打擊的部隊,在上個世紀90年代的車臣戰爭與2008年的喬治亞戰爭都有傑出表現,2013年更被列入俄羅斯軍事改革的一部分正式成軍。解放軍則在2017年解散了許多大部隊,重組成數百個合成營作為基本作戰單位,一般認為就是向俄軍的BTG取經。但是俄軍BTG在烏克蘭戰爭期間表現相當糟糕,反倒是運用便攜式武器、無人機等新式裝備的烏克蘭部隊表現亮眼,這讓《解放軍報》在2023年初宣稱,俄羅斯營級戰術群的問題一一浮現,包括戰鬥時自給自足的能力、後勤保障也出現狀況。

《經濟學人》稱,對解放軍的兩棲營來說,上述問題特別令人擔憂,因為習近平用兵台灣時這些兩棲營將帶頭進攻。他們的裝備比俄羅斯的BTG更好,但兩棲攻擊的後勤保障將更加複雜,加上解放軍的指揮官與軍士官都缺乏軍種協調的經驗。解放軍的士官雖然數量眾多,卻又不像美軍那樣訓練有素,也沒有權力在交戰中做出決定,中國的作戰部隊仍然嚴重依賴役期僅有兩年的義務役士兵。而解放軍面臨的最大挑戰,可能是過渡到一支真正的聯合部隊,並且讓所有軍種都能無縫協同運作。

顧:講真心話,我不希望看到它崩潰

顧立雄在這場外媒簡報會也談到中國的政經情勢,包括中共內部在習家軍的「權力競逐」之下,國安部門的權勢,已經大於強調市場開放、經濟發展的國務院。而國安部門的權力膨脹,是要處理中國內部因爲經濟衰退,可能產生的社會動盪問題。顧立雄說,習近平雖然獨攬大權,但習家軍內部也分成福建幫、之江新軍、陝西幫等派系。從國防部長李尚福等解放軍一連串人事整肅顯示,每一個親信,也培養自己的親信。「大家努力在習近平面前求得表現,會互相『權力競逐』。」

至於中國經濟下行、房地產頻頻暴雷、內需不振、青年失業率飆高、進出口略微衰退,曾經掌管金管會的顧立雄分析,中共中央成立金融工作小組,將國務院金融穩定發展委員會納入黨指揮,顯示金融風險確實存在。但中國政府仍有資金可以穩住危機,中國經濟可望維持低成長。顧立雄甚至直言:「講真心話,我不希望看到它崩潰。中國金融雖有潛伏的風險,但還不到系統性金融風險崩潰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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