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冬凝觀點:生命因你而動聽─每個人都有一輩子記憶的恩師

2023-10-01 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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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從美国赶回参加重聚大會的前高雄市議员冯国華女士,也是朱剑峰老師的學生(圖:作者提供)

遠從美国赶回参加重聚大會的前高雄市議员冯国華女士,也是朱剑峰老師的學生(圖:作者提供)

教師節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用來感謝和表彰教育工作者的辛勤工作和奉獻。

不同國家和地區有不同的教師節日期和方式來慶祝。

以下是一些國家和地區的教師節日期:

美國和加拿大:教師節通常在每年的第一個星期二,

即9月的第一個星期二慶祝。

中國:中國的教師節在每年的9月10日慶祝,

印度:印度的教師節通常在每年的9月5日慶祝,

這一天是印度著名教育家德·薩拉魯克·德斯薩伊

(Dr. Sarvepalli Radhakrishnan)的生日。

歐洲:歐洲各國的教師節日期各不相同,

有些國家將其與其他慶祝教育工作者的日子結合在一起。

臺灣的教師節是在每年的9月28日慶祝。

這個日期被選為教師節,

以紀念中國歷史上著名的教育家孔子的誕辰。

在臺灣教師節是一個重要的慶祝節日,

無論在哪裡,教師節都是一個向教育工作者

表達感激之情、讚美他們辛勤工作,以及帶給整個社會的影響力。

《Mr. Holland's Opus》的中文名為《生命因你而動聽》,又被直譯成《賀蘭先生的樂章》 。這是一部1995年上映的美國電影,由理查雷福斯(Richard Dreyfuss)主演,講述了一位音樂教師的故事。電影中的主人公是一位才華橫溢的音樂家和作曲家,他在一所公立學校裡教授音樂,並在多年的教育生涯中影響了許多學生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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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先生喜歡音樂,他在大學的時候,夢想畢業以後,在紐約的大交響團樂團工作以實現他的願望。 可是現實是很殘酷的,為了養家糊口,他成為了一個音樂教師。

由於學校有限的預算,音樂教育在這一家學校是一個邊緣的課程,不被學生重視,也不被校方重視。學校裡有一個樂隊,可是樂隊成員該彈的不會彈,該拉的不會拉。賀蘭老師開始用極大的耐心,從爵士樂入口,教授音樂,同時整頓他學校的樂團。若干年後,由於學校預算的原因,賀蘭老師被強迫退休。在退休的時候,為他舉辦了一個離別的音樂會 –  在這個音樂會裡,由社會各界階層的人,上至小鎮的市長,下至仍在學校讀書的學生 – 這一個為他做退休演奏的樂團,也就是他數十年在中這在這一所高中,靚麗的成績單。

这是朱剑峰老师83歲的時候,为他的学生寫的一首詩。他的一生,充满激情。他也把生命的激情,傳承给他的學生。他一生中崇拜拜倫,所以他的英文名即是Byron Chu.(圖:作者提供)
这是朱剑峰老师83歲的時候,为他的学生寫的一首詩。他的一生,充满激情。他也把生命的激情,傳承给他的學生。他一生中崇拜拜倫,所以他的英文名即是Byron Chu.(圖:作者提供)

離別會的主持人說,「賀蘭先生沒有達到他在紐約交響樂團工作的理想,他來到這個小鎮,來到我們的高中,可是他做了一個更重要, 更有意義的事 -- 他影響了我們小鎮所有的人。」

和影片中遠距萬里,間隔著一個太平洋的高雄愛河旁,有一所名叫光榮國民學校的小學。 有一位老師,他的名字不叫「賀蘭」,他的名字叫做「朱劍峰」。

朱劍峰在課堂上,講李後主的詞,談白居易的詩,話鋒轉過,在課堂上,談海明威,談雷馬克的西線無戰事,談羅曼羅蘭的約翰克裡斯多夫,談拜倫跟雪萊的詩……。請讀者注意,那時候在他課堂裡的學生,最年輕的就十歲,最大的有十四五歲(那個年代由於戰亂,學生的年紀也參差不齊)。而他,當時做教師的年紀只有二十一歲。當時,他完全忘記了他學生的年紀了。

南山師恩浩蕩。(圖:作者提供)
南山師恩浩蕩。(圖:作者提供)

朱劍鋒身材很瘦小,可是說起話來,深入洪鐘,興奮的時候,在講堂的階板上,跳來跳去。 說到跳來跳去絕不是誇張。這一位老師他充滿激情。 在他88歲的時候,筆者和李文和同學去北加州的寓所去看他,他依然興奮的高談闊論,大談蘇聯的文學歐洲的文學,唏噓不止。他的神情宛如六十年前的昨日。

李文和博士(Dr. Wen  Ho  Lee)是美國製造原子彈的專家,他曾在新墨西哥州洛斯阿拉莫斯國家實驗室(Los Alamos)工作。在20 世紀90 年代末, 受到美國聯邦政府的指控。然而,需要澄清的是,2000年他沒有被美國政府起訴成功,聯邦法院法官詹姆士派克(James Parker)在法庭上,正式向李文和道歉, 這只是一個美國政府,由於政治原因,打壓一位華裔科學家的故事。

這位李文和博士,就是當年高雄愛河旁朱劍峰老師的學生。當然,朱劍峰老師沒有教給李文和任何關於核子的理論。可是朱劍峰老師在講臺上談到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樂,談法國的馬賽進行曲,談蕭邦,談柴可夫斯基…… 。李文和博士 -  那一位從南投到高雄的農村小孩,至此就開始迷上了古典音樂。 他從三藩市灣區的家,開車兩個多小時來看望朱劍峰老師。 這位白髮蒼蒼年屆古稀的老師和他的老學生,就如同他們當年坐在高雄的光榮國小的課堂上,高談莫扎特,巴哈,貝多芬,柴可夫斯基的時候, 雖然,相差60年,可是興奮依舊。

「春花秋月何時了」那一句詞,出自朱老師口中後,頓時就成了一個潘朵拉的魔盒子?讓另一位年僅十歲歲的小男孩,開始沉浸在文學的領域裡,開始對詩,詞,中國的文學,歐美的文學挖掘, 而在74 歲的時候,創辦了「夏威夷中國日報」。

作為一個老師重要的工作是傳授學生知識,但更重要的是給他們方向,給學生們啟發他們的心智和未來的道路。

2011年,光榮國國民小學第41年班(1952) 在高雄舉辦了一個重聚大會。 經過60年的滄桑,第41年班居然湊到了二十幾位同學,其中除了依舊常住在臺灣的同學之外,也有遠從美國,加拿大等地,飛回臺灣來參加的。 一位名叫馮國華的女同學遠從美國加州飛回臺灣, 她曾經是早期的高雄市議員。一個小小的班級出了這麼多人物,對於名叫光榮國小的這一間小學校是個奇跡,對於整個的高雄市豈不是也是一個奇跡嗎?

遠從美国赶回参加重聚大會的前高雄市議员冯国華女士,也是朱剑峰老師的學生(圖:作者提供)
遠從美国赶回参加重聚大會的前高雄市議员冯国華女士,也是朱剑峰老師的學生(圖:作者提供)

朱劍峰老師和他的學生們特別感謝光榮國小的校長閆世玲女士,教務主任沈仲輔先生, 註冊組組長伍于芬女士。 他們為了這一次同學會的重聚,迎接老校友的的回歸,作出了許多的貢獻,甚至,他們找出,六十年前學生的老檔案。 檔案中還紀載了學生的學號,籍貫等等的資料,這些就是光榮國小的「光榮」歷史,是歷史的傳承,也是文化的傳承。

這一次的重聚,承蒙聯合報駐高雄記者徐如宜女士做了一個詳細的報導。 也承蒙高雄市光榮國民小學的校長,把這次的重聚地點,安排在在學校的教室裡。這一批7、80歲的老人,坐在狹窄又低矮的小學生桌椅子上,然後喊「起立,向老師敬禮!」。這一幕,就把,60年的時光,如同輪迴一般,再度回歸在大家的眼前。

在2011年,離光榮國小第41年班畢業,已經是一個甲子了。這一位當時已經是83歲的老人,仍然記得大部分同學的名字。 他視他的學生如同他的子女。而他的“子女“們,也不忘昔日老師的恩情,大約是天意,六十多年以後,他的學生們也有一個報答他恩情的機會。

遠從美国赶回参加重聚大會的前高雄市議员冯国華女士,也是朱剑峰老師的學生(圖:作者提供)
遠從美国赶回参加重聚大會的前高雄市議员冯国華女士,也是朱剑峰老師的學生(圖:作者提供)

由于年邁,他希望能夠落葉歸根,回到臺灣高雄渡其餘年。 於是他的這些已年過70的老學生們,開始積極為他奔走 -- 有的學生幫他辦臺灣的戶籍的恢復,有的學生幫他在找公寓,大家手忙腳亂,終於把老先生安定下來了。 老先生執意在高雄養老,原因無它,高雄是他在中國內戰時他到臺灣的第一站。那時候他21歲,他年紀最大的學生和他只相差五六歲而已 -  他這一個大孩子教育一群小孩子。 他是他們的老師,是他們的父親,他們的大兄長。

住在高雄的女同學張貴寬,這一位祖母級的人物和他的兒子汪國棟, 為朱老師張羅,幫他租公寓,幫他搬家,幫他申請在臺灣的戶籍,「有事弟子服其勞」,照顧到這位老人無微不至。 另一位同學張惠美也率領他的兒子周義欽加入了義工行列,一齊來照顧這位老人。 在朱老師病重期間,你都是靠這幾位學生的貼心照顧。這不僅是學生向老師的回靧,也是一個緣分使然。

今年的春天朱劍峰老師在高雄病逝,處理他的喪事也都是這一批老學生。朱建峰老師生命的篇章已逝,可是,是他的影響力,已經深深的植在每一個角落。

每一思念這位恩師的時候,《生命因你而動聽》這一部影片的故事,就浮出心底。一位老師,尤其是特別好的老師,他最偉大的價值就在於,他影響了一群的人。由於他,使我們的生命才特別動聽。

*作者張冬凝為美國註冊會計師,夏威夷中國日報社長。本文原刊《夏威夷中國日報:老張看美國》,夏威夷中國日報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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