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瑞觀點:臺灣大選與房市

2023-07-02 0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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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當前的台灣政治體系下,掌握政權的政黨幾乎可以掌控所有的國家資源,並影響房市的變化。(圖片/立智公關)

在當前的台灣政治體系下,掌握政權的政黨幾乎可以掌控所有的國家資源,並影響房市的變化。(圖片/立智公關)

一、前言

臺灣的政治體系是全民民主制度,每一位公民都有直接參與政府所有政策制訂的權利,方法則是經由全體投票來決定,包括議員、縣市長、立法委員,以及總統等,都是經由人民直接選舉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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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種主權在民的陳義甚高,亦即民主理想難以實踐,且無法適用以當代的民主社會。民主國家中較常見的事實是選前的賄選、開芭樂票、相互攻訐、以外力威嚇國人。選後的權利集中,僅為少數掌權者所擁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家天下十分明顯,視國家大事為兒戯,視反對黨如寇讎,置人民生活於不顧。

二、「人民是總統的頭家」僅是政治語言

1996年,首屆民選總統選舉時,李登輝喊出「人民是頭家」的口號,而讓他高票獲得第一屆總統大選,爾後他擔任臺灣最高領導人10餘年。之後台灣的選舉環境丕變,選舉氛圍日愈惡化,「人民是總統的頭家」逐漸成為選舉中的政治語言,一句毫無誠信的空口白話。

選舉是選賢與能,選舉結果事關公民的權益,也攸關國家的發展,甚或生死存亡。遺憾的是,當前的台灣人對選舉之事似乎都事不關己,特別是文人或其他有志之士對國內選舉的冷漠,幾已超過一般升斗小民的無奈。或許大鵬難以高飛,或許是文青狗吠火車,深知即使是在所謂的民主國家社會,其以個人之力,根本無力撼動政治版圖,居於安身立命的考量,那不妨退而求其次,潔身自好,安養餘年。

但情勢比人強,雖曰士大夫無恥是國恥,唯士難謀仕,當今文人中,在他人屋簷下,在高官厚禄的誘惑中,又有幾人能耐得住「國恥」為何物?只能放任政治人物的空口白話。

在政黨的爭戰中,「人民是總統的頭家」僅是選舉之前的口號,鮮有總統將人民之事視為首要解決之事,實非民主政治之精髓,然而,誠如前總統阿扁所言:「我選上了,要不然您要怎麼樣?」大哉斯言也。

三、政治與經濟是孿生兄弟

在民主政治中,政治與經濟本是孿生兄弟(Twins),政治影響經濟,經濟影響政治,二者互為因果,相互影響,同時衝擊房市。房市政策的施行結果則可檢驗政黨的政績,凡是追求大位的政黨或個人,莫不重視這素有民怨之首的房市問題,因此,有關大選與房市的變化,可分為下列幾個部分來說明。

政治與經濟相互影響,而台灣的政經局勢變動詭異難測,因為政治與經濟難以分開,唯台灣為島型經濟,地小人稠,彼此之間的利害關係密切。在人性貪婪的本質難以剔除,政治取向又遠大於經濟或其他因素的情況下,許多對某些領域具有專精,卻因不善交際而不為所用者,或其主張為他人所剽竊並刻意阻擋其存在者,從而導致政黨人才的大幅流失。

另一方面,在當前的台灣政治體系下,掌握政權的政黨幾乎可以掌控所有的國家資源,並影響房市的變化,特別是藍綠白的總統競選團隊均已就位,且各黨之間的競爭極為激烈,各黨派對於房市變化及因應均有不同的看法與做法,亦有不同的決策模式。故知政黨的動向或大選結果,對於房市的未來變化及發展影響甚大。

四、總統大選的初期民調

中華民國第16任正、副總統選舉將於2024年1月13日舉行,同時與第11屆立法委員選舉在同日舉行。這是中華民國第8次正、副總統的公民直選,其所採用的選舉模式是普通、直接、平等、無記名、單記、相對多數投票制度。若暫不考量立法委員的選舉部分,單就總統選舉來考量,則己推出的各政黨候選人分別是國民黨侯友宜、民進黨賴清德,以及民眾黨柯文哲。

各黨候選人就位後,各主要政黨的總統候選人之支持度是國人尤其關注的問題。當此之際,各政論性人物、自詡為評論家的所謂學者專家,被國家機器掌控的媒體,以及社群網中所謂的網紅們,紛紛對各黨候選人品頭論足,各有不同的批判與看法。

唯若根據2023年6月,由TVBS的民調,並綜合《中央社》、《風傳媒》與《TVBS新聞網》的報導,在2024總統大選的初期民調中,以民眾黨參選人柯文哲支持度超過3成為最高(33%),民進黨總統參選人賴清德支持率3成居第二(30%);另外,國民黨參選人支持度則是敬陪末座,僅有23%,這種初期民調所引發的政治版圖之可能改變雖僅供參考,唯仍值得國人的重視,也值得各黨團的注意。

五、總統大選與房市

總統是國家的最高領導人,在台灣的政治結構中,總統具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但並無太大的責任,因此,總統的思考邏輯及其所推動的政策,影響國內政經局勢的發展。若以當前三黨的房市政策來做考量,茲分別說明如下述。

1. 中國國民黨(Chinese Nationalist Party或Kuomintang,KMT)

中國國民黨簡稱國民黨。昔年國民黨是大黨,也是老黨,論政治政策及人力資源,以及對國家的貢獻,並無其他政黨可資匹配,獨領風騷近一個世紀,至蔣經國開放黨禁,民進黨勢力崛起以後,始讓國民黨在往後的政壇中坐失良機。

馬總統上任時期,正逢金融海嘯,房價持續走低,直至2009年第4季才止跌回升。這期間,馬政府推出的調降遺贈稅、海外資金回流、調降利率與貨幣寬鬆政策,讓資金湧入房產,讓低迷房市得以起死回生,亦即馬政府的「遺贈稅調降至10%」、「海外資金鮭魚回流」、「降低利率與貨幣寬鬆」⋯⋯等政策,主要是為了配合國際金融趨勢,並讓國內房地產有翻轉復醒的機會,其立意甚佳,房市政策的推動也具體而可行,對房市的正常發展相對有利。

然而,國民黨主政近一世紀,政黨的老大心態相對嚴重。在國民黨歷史包袱難以去除下,雖已不再執政,亦無資源可供分配,但大佬心態仍未完全根除。貴族禮儀少了一分謙悲,官員身段少了一分柔軟,即使已是虎落平陽,淪為平民身份,但同儕仍是上下有別,交往之間,常見下文不能上達、報告束之高閣、邀請不置可否、LINE已讀不回、談話之間仍不免流露著不甚明顯但仍可感受到的頤指氣使等,此種以權貴為重之現象時時可見,生活互動中亦常有所聞。

由於老驥伏櫪不被重用,年輕人亦未受肯定,且對忠誠的抬轎者不屑一顧,導致人才大幅流向他黨,或另立他黨,或為反對黨所用,弱化國民黨實力,同時也種下國民黨選情日愈低下的原因。而黃金10年與房市政策,亦在國民黨離開權力核心後,逐漸成為具文。

另外,國民黨的老大心態若不能修正,候選人亦不能躬身哈腰走入人群,以尋常百姓之言,談話有力而懇切,謙恭待人,禮遇各方賢達加入輔選行列,再學習執政黨的「恩庇理論」之部分精髓,否則要重返執政之路將會充滿坎坷。

2. 民主進步黨(Democratic Progressive Party,DPP)

民主進步黨簡稱民進黨,是當前的執政黨,其用人模式與前政府可謂大相逕庭,掌權者不僅為抬轎者量身進用,並惠及家屬及親朋好友;另外,為持續擁有政權,乃大勢增加附屬單位,以國家之財政豢養不合體制之個人,大幅度收買人心,厚植選舉人脈。

唯民進黨執政時期,內有欺騙、貪污、斷水、斷電、性騷等眾多種問題無法解決;外有斷交、媚美、優日、仇中、進口核食、引進萊豬與萊牛等的不當政策,難以說服人心,導致同黨人士的恨鐵不成鋼,同時也引發大部分人士的質疑,唯其因經由選舉結果成為最大黨,立法院中掌控多數席則是事實,執政後又陸續納管所有媒體,創設眾多網軍,形成一個黨性堅強且能一至對外的政黨,導致反對黨束手無策,立法殿堂上,常見狗吠火車戲碼上演,但少有協商機制,也不會有任何改善的結果,國家發展堪虞。

一般而言,尋常百姓不瞭解錯誤的政策比貪污更可怕的事實,特別是在課綱改變、媒體國有化、網軍治國、強化耳語傳播功能等的交相應用下,人民已失去應有的判斷能力,加上黨團深得「恩庇理論」之精髓,是唯一能把「恩庇理論」實施得最徹底,且最出神入化的政黨,讓受惠者無法意識到國家可能已進入百病叢生的窘境。

因此,政府的反中、親美、媚日的政策可以獲得許多人士的回響,其「房市三箭」住宅政策,包含「改革房產稅制」、「健全租屋體系」、「建20萬戶社宅」等,讓全國人民認為在其任內房市必然大有可為。

問題是任期即將結束,三箭卻仍在絃上,亦即在「恩庇理論」的貫徹與實踐下,所有的追隨者均成為共利結構,而這種由各級領導人掛帥的「共利結構」不僅不易打破,也是政黨能逐漸壯大並保有執政權,以及政權不墜的主要原因,因為在「共利結構」下,人民已不在意法令規範,不在意倫理道德,也不在意青年是否有能力買房,當然更不會在意房市政策是否失當了。

3. 台灣民眾黨(Taiwan People's Party,TPP)

台灣民眾黨簡稱民眾黨。在2024年的總統大選中,主要政黨候選人包含藍、綠、白,而在民進黨掌控一切資源,國民黨大佬心態無法改變,以致房市問題遲遲無法解決的情況下,新崛起的民眾黨成了國人另一個能讓房市起死回升希望,並可以解決都會地區高房價問題的另類選擇。這也是民眾黨可以獲得年青選民信賴,且代表民眾黨的柯文哲在初選民調中可以拔得頭籌的原因。

民眾黨雖是新黨,亦是唯一沒有執政過的政黨,但其房市策略卻是具有連續性的,那就是台北市房市政策的一脈相傳。從早期的「居住正義1.0」到中期的「居住正義2.0」,到2022年來自黃珊珊副市長競選台北市市長所推出的「居住正義3.0」,除現在社宅、包租代管等外,現有新興模式為民間將舊旅館改裝提供完善設施,使居住老公寓的長輩們承租入住,而業者再協助將原有老宅以社宅租金轉租給年輕人,使長輩們不僅可在電梯公寓宜居,也可釋出更多可負擔住宅,並加速都更推行,未來國家的主政者必會協助此一相同模式,透過公私協力實現居住正義3.0。

整體而言,民眾黨的房市政策應是黄珊珊的「居住正義3.0」之再延伸,其立意甚佳,在實務推動上亦有一定的脈絡可行,唯配合時事改變應更為細膩,且宜有更周全的法令規範加以配合。事實上,若根據永慶房屋所發布的第三季趨勢前瞻報告,全球經濟情勢仍不明朗,升息步調雖趨緩,但通膨壓力仍在,中央銀行再祭出房貸信用管制,加上總統大選等不確定性,使得2023年的房市量縮格局幾已經確立,但後市仍因為不確定增加而難以預估,但民眾黨的房市政策是否有能力解決當前房價不當高漲的問題,應是決定柯文哲能否執政的重要因素。

六、能解決民怨之首的總統候選人才是潛在的執政者

政治是管理眾人之事,在國父民族、民權、民生主義的理念下,民生主義的「住者有其屋」成為人民選擇政黨的重要因素。國父對民生主義的定義是:「民生就是人民的生活、社會的生存、國民的生計、民眾的生命。」亦即「人人有平等地位去謀求生活,然後人人才可以享有幸福。」

住者有其屋是民生主義所考量並重視的議題,是長久以來已成為民怨之首的高房價問題,也是執政者目前仍無法解決的問題。唯房市問題不能以尋常經濟問題來論斷,必須以更高的國安問題來配合,而這有待各政黨總統候選人的政見之正確與推動,不論是藍、綠、白的那一位總統候選人,只要能夠為人民解決十大民怨之首的問題,便是值得人民加以信賴並支持的總統候選人。

*作者為「現代營建」不動產專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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