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館多年獨立音樂空間熄燈 創辦人阿凱留伏筆:都更後有機會回來

2023-02-26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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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激情的抗爭,對於都更的不滿,選擇接受這一切,阿凱(左)坦言,未來有可能回歸公館,但目前高雄還是主力與重心。圖為海邊的卡夫卡老闆阿凱(左起)、一念電影負責人Celine、導演蘇哲賢。(海邊的卡夫卡提供)

沒有激情的抗爭,對於都更的不滿,選擇接受這一切,阿凱(左)坦言,未來有可能回歸公館,但目前高雄還是主力與重心。圖為海邊的卡夫卡老闆阿凱(左起)、一念電影負責人Celine、導演蘇哲賢。(海邊的卡夫卡提供)

在公館的台灣指標性音樂小型表演空間「海邊的卡夫卡」,因為都更問題,在今年2月中熄燈。海邊的卡夫卡老闆、樂團1976主唱阿凱接受《風傳媒》訪問時表示,確實會對於現在要離開「混公館」這件事很可惜,但美好的事情一定會持續發生,未來幾年的計畫會比較多在高雄的「海邊的卡夫卡」,但近期也有跟房東討論,說不定等到都更完後,「海邊的卡夫卡」可以有機會回來公館,在與大家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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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因為都更等問替,台北獨立音樂空間逐漸消失,包括「海邊的卡夫卡」、公館河岸留言都因為都更結束,而小地方展演空間也僅營運到二月底。雖然「聽團仔」近年人數不斷增加,但是是否有足夠的空間、好的活動能夠撐開獨立音樂的空間,讓「聽團文化」可以再度提升,也備受外界關注。

阿凱表示,對他來說,「海邊的卡夫卡」是給許多「混公館」的音樂人、聽眾有一個基地,就是在台北市南區走來走去,像是原本這裡有河岸留言、有海邊的卡夫卡、有女巫店,還有很多書店等,可能是一個咖啡廳、一個展演空間,帶給大家很多記憶,也可以說是一種聯誼的關係、經驗,在這段時間遇到許多優秀的表演者,我們需要一個獨立樂團的聚落,像是康士坦的變化球、傷心欲絕都算是「南區團、公館團」,這些不是卡夫卡獨立達成的,是公館溫羅汀一帶這幾十年來的發展,未來改變的會是感覺。

對於「海邊的卡夫卡」,阿凱提到,許多樂團像是傷心欲絕、湯湯水水、落日飛車,地下社會最後一代的樂團常常出現在台北市南區,這是好幾個世代的偶然,但是具備連續性。他的開店沒有公益性質,主要還是商業,但是讓這些偶然變成持續性,現在唱片公司要找新人還是會與他聯絡,這也是多年來累積的成果,像是日本知名藝人星野源在2011年來台灣表演,也是選擇海邊的卡夫卡,即便開店不為公益性,但這些浪漫、收穫,也是持續變成能做的事情,音樂永遠會有新的出頭。

20230226-海邊的卡夫卡老闆、樂團1976主唱阿凱。(海邊的卡夫卡提供)
海邊的卡夫卡老闆、樂團1976主唱阿凱。(海邊的卡夫卡提供)

公館音樂人累積面貌 成台灣創作音樂縮影

回想到過去的經驗,阿凱提到,像是告五人在2018年時有在這邊演出,當年也有做唱片合作,康士坦的變化球、逃走鮑伯都是他簽的樂團,音樂會一直改變,很多地方都慢慢改變,過去也是有像是這樣的地方,不過在場域消失之後,音樂的連續性可能就會被打掉。

由一念電影拍攝的紀錄片《再見卡夫卡的凝視》導演蘇哲賢則說,在設計這部紀錄片時,開頭會感覺是音樂展演空間覆滅,但是夾雜音樂人的崛起、情感,海邊的卡夫卡不會只是音樂,是一個文化空間、文化氛圍,在徹底結束、停止,不再發出音樂後,音樂會停止嗎?就不會再流轉嗎?會是散到別的地方,有不同的動能,像是高雄、嘉義可能都會發生,將原本屬於台北南區的文化帶到別的地方,在紀錄片裡面,像是阿凱講的「混公館幫」的歷史,才是紀錄片想要補捉的真正感覺。

「像是臉、好多人的臉,都在這裡發生」。蘇哲賢提到,說到底還是一個公館人的靈魂、有音樂人的經歷,包括透過無數次的座談、分享,讓偶然變成真正發生的事情,像是知名音樂人HUSH曾經當過海邊的卡夫卡店員,而到現在的歌手位置,如果沒有這些空間,就不會有這些偶然,但是沒了這個空間後,孕育的靈魂會停止嗎?長得會是什麼樣子?公館累積到現在的面貌,一群人有著各異的音樂風格,將整個時間軸拉長,就是台灣創作音樂的紀錄歷程。

談到海邊的卡夫卡這個音樂文化場景的定位,阿凱指出,其實一開始當然是跨足經營餐飲生意,但是跟這些音樂人建立關係、發生很好的事情,可以說是附加的很棒回憶、很大的收穫,許多人都變成偶爾會聯絡的朋友,或是以前有合約關係,有些已經離開的藝人現在都有很好的發展。像是創作《把你的心跟肺挖出來帶回鄉下餵狗》詩集的知名詩人吳芬也與他簽約,另外,獨立樂團康士坦的變化球、逃走鮑伯、血肉果汁機主唱GIGO、馬克白等都由他挖掘與經紀,前兩年因為疫情很多事情不能做,但是大家的唱片專輯反而有空可以好好雕琢、做出來。

承自「挪威森林」 海邊的卡夫卡代表了公館的氣息

曾經帶著團隊赴相信音樂底下創辦相知音樂,有著培育不少獨立樂團、樂手的經驗。阿凱提到,像是現在「海邊的卡夫卡」的哲學,就是完全隱形,許多人不知道很多樂手、音樂人其實都跟他們有淵源,不過像是製作唱片時,品牌哲學就是至少在一張專輯要全力做一首歌,像是1976過去專輯的「方向感」及「態度」、告五人的「披星戴月的想你」、HUSH的「第三人稱」,都有同樣重點,就是一張專輯中,大家在錄音室、現場表現一定會有特別滿意的一首。

訪談是在海邊的卡夫卡結束營業前,當天獨立樂團 I mean us主唱OHAN就在吧台裡調著咖啡,知名樂團芒果醬的主唱郭佐治及團員也在店內討論事情,這樣的景象也在熄燈後,要暫時消失。從過去到現在,阿凱也提到,海邊的卡夫卡多少是要承接「挪威森林咖啡館」的意象。他也指著,店裡的椅子、海報,「這些東西都是來自挪威森林、是跟阿寬(余永寬)買的」。 他強調,那樣的意象是代表了公館的氣息,就是這樣的藝文生活,還有客人的氣質也是。

20230226-海邊的卡夫卡老闆阿凱(左起)、一念電影負責人Celine、導演蘇哲賢。(海邊的卡夫卡提供)
海邊的卡夫卡老闆阿凱(左起)、一念電影負責人Celine、導演蘇哲賢。(海邊的卡夫卡提供)

對於未來的模樣,阿凱提到,當然會有一些新的想法,未來在高雄是一個新品牌,希望打入高雄的文化圈,像是高雄在地樂團孩子王、淺堤、大象體操等,有機會多遇到,目前Empty ORio主唱鄭宇辰、滅火器樂團主唱楊大正都有來表演過。他也說,對於在公館造成的影響,是有點惶恐,也是習慣了,他們不是開創,是加入音樂的種子,經營海邊的卡夫卡總共18年,1976樂團也出道27年的時間,音樂圈有很大的轉變。他笑說,像是「意識不能招待所音樂祭」參與者就都是年輕的小朋友比較多,可能就不適合1976。

阿凱:都更後有可能回歸公館

沒有激情的抗爭,對於都更的不滿,而是選擇接受這一切。重點在於跟附近居民的連結,甚至跟房東也有很好的空間。在訪談時,阿凱提到,第一次聽到要都更是10年前,這次終於成真,原本的房東有邀請他在都更後回到原地點重新開張,新的店面設計圖甚至也有初步的規劃。

他語帶保留的說,未來有可能回歸,但目前高雄還是主力與重心,面對進入高雄的場域,不是在公館混的感覺,高雄音樂人跟台北很不一樣,高雄文化仍然是很強盛的經濟活動,包括將蓋好的旅運中心,可能有外國的遊艇,都讓高雄的音樂很不一樣,像是過去高雄是藍色狂想Blue Fantasy、大港開唱,對於未來,他也有一些想法正在醞釀中。

蘇哲賢提到,公館是台北的核心地帶,其實這十多年來的過程,也可以看到想要有股反抗的態度,就是來這裡插旗,未必是海邊的卡夫卡,可能任何人都可以,也不一定是憤怒感,可能不需要,但會有一個很清晰的座標。

浪漫的音樂旅程還不會結束。最後,阿凱提到,自己最近有更多的時間在經營高雄店,紀錄片拍攝交由一念電影與導演主導進行,「海邊的卡夫卡」最終的旅程是很特別的,有很多畫面、發想,導演的選擇是他所沒想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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